9. 9(2 / 2)

历后,却又满心抑塞,心中闷苦不乐。

除了这点儿金如意的经历,他对幼时毫无记忆。这段金如意的印象亦是在养父家休养了许久后,慢慢回想起来的,他猜测大约金如意给他震撼太大,难于忘记,他幼时的回忆仅限于那场荣华喧嚣的寿宴。

他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不知来自何处,他甚至不知自己的年龄。只有养父告诉他的过往,他深深印在脑海里,他是养父在寒冷冬日的深山中捡到的,除了身上衣着能猜测大概出自富贵之家,身边什么讯息也无。他是一个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即便他长得那么可爱,可他父母不爱,甚至乐见他痛苦地死去,残忍地把他丢在冬日荒山里。

他会有飞升的那天?想想可笑,流影盟的盟主倒也不是不可能。他很享受她诚意满满,眉欢眼笑间讲的这个笑话。

朗郁望着晏潆潆,她全身裹着锦被,只露出小脑袋,居高临下望着自己,郑重其事却又眉梢含笑,说不出的可人乖巧。他目光愉悦,神情渐渐轻松,唇角慢慢挑起,最后扬眉笑起来:“无限可能,你说的很是”。

她绝不会想到他飞升后最想做的事情。

晏潆潆的笑脸在看到朗郁的笑容后呆住了。她这画饼的本领也太厉害了吧,和二哥相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她印象中他的第一次笑,虽然他庄稼汉面容让笑容有些古怪,但晏潆潆能想像出面具之下,他真容上的笑容会多么让人迷醉。幸好他有这样的假面,让她尚能直视他,这幅假面倒是恰到好处。

见朗郁开心起来,晏潆潆的笑脸呆了一瞬笑得更浓烈,她配合地说道:“陈大哥本领高强,一定会有美好前程。说起如意,我也曾在我祖母的寿宴上得到过,但我因此还挨了一顿揍,可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永生难忘啊”。

朗郁饶有兴致:“你也会被揍?”

他有谈心,晏潆潆便绘声绘色描述起那日的情景。

“那年我五岁,祖母六十大寿,先帝尚在,祖母作为长公主,寿宴特别风光,先帝亲临,京城但凡有点脸面的都到府上祝寿。先帝带了宫廷最好的画师给祖母画像,偏偏祖母想把我也画进去,可我坐不住,不愿乖乖坐着,祖母便赏了个玉如意给我,让我可以乖乖坐着玩”。

“五岁你能记得如此清楚?”

为何他就全无记忆?

“我只记得被揍的情景,其他都是哥哥们后来和我说的”,晏潆潆羞赧一笑,“这玉如意可不是一般的玉如意,是先帝御赐之物,可我玩了一会仍然坐不住,扔掉玉如意便要跑,幸好丫鬟眼明手快,玉如意才完好无损。我阿娘特凶,当场把我拎走,到无人地方揍了我”。

“你阿娘很凶?”无论多么凶恶亦比不过他的,朗郁默想。

“不是啊,我阿娘很温柔的”,晏潆潆急忙辩解,“只是屁股挨了两下,一点都不痛。我从未被如此对待,哇哇大哭。这事亦有好处,以后再没人碰我一根手指,因为祖母会不高兴,阿娘因着这事在祖母那儿还受了委屈”。

晏潆潆腼腆笑了笑,脑海里浮现阿娘温柔面容,缠绵病榻的阿娘,不知她现在可安好,身体如何。

朗郁想像她哇哇大哭的模样,那应该是她能够做出的事,她可是一点皮肉伤都要疼得不省人事,醒来哭喊声能把耳朵震聋的人。

“那你终究入画了么?”

“当然入画了”,晏潆潆应道,但她忽然想到什么,不禁蹙了蹙眉。

二人如此近距离,细微变化都逃不出朗郁眼睛,他随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那幅画”,她勉强笑了笑。

“那副画怎么了?”

“没多久就收起了”,晏潆潆抿了抿唇,“因为画上的人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