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潆等你整个孝期?”

季从蔚看看姐姐,没吭声。

季橘蔚看了一眼躺在外间榻上的季夫人,劝道:“阿娘应该也不会答应”。

季从蔚抿了抿唇,看向自己的姐夫。这姐夫本是营中平平无奇的一个小武官,凭着一张好皮囊被季橘蔚看中,婚后跟着季纶做事,短短几年借助老丈人的提携,已是潭州军营中颇具重量的人物。这会儿老丈人不在了,他审时度势,自然明白今后要听谁的话。

季从蔚的目光刚刚扫向他,他便明白了,拉着季橘蔚的衣袖走到一边,二人窃窃私语中,季橘蔚不断看向季从蔚,咬了咬唇再没说什么。

“照我说的去办”,季从蔚向众管家吩咐。

众丫鬟们欲上前给季纶换洗,可晏潆潆还趴在床沿边一动不动,丫鬟们面面相觑,齐齐看向季从蔚。

季从蔚走到晏潆潆身边,看着她一身红只觉得刺眼无比,他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晏潆潆没反应,他又使劲拍拍她的肩,晏潆潆才缓缓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他,眼神中却是一片茫然。

她额上一层薄汗,碎发糊在不知是汗还是泪的面颊上,一副可怜模样,可季从蔚看着却是心烦,若不是她出现在潭州,他的阿耶何至于英年早逝。

他看着晏潆潆不耐道:“回去换一身”,又侧首唤宝霞:“扶她回去”,说完头也不回走向外间的大夫们。

晏潆潆垂下头,她的魂魄这会才回到她的身体,她回想季从蔚的模样,这第一次正面见他竟是这样的情景,不知他的脸为何青紫一片,刚刚她乍一看还以为黑无常带走了季纶,又来索她的命,她摇摇头,泪珠又滚下了面颊。

*

在潭州城无所事事的朗郁每晚如干活点卯般出现在将军府邸的屋檐上。他的心情如看话本,虽知那样的一个结果,却还是想全程一个细节也不遗漏的体验完毕,每晚看到这里多了些彩碧挂红,那里又添置些金翠物什,心中着实难受,却偏偏强迫自己挨个院落检查般看个没完,尤其是装饰最为瑰丽华贵的新婚院落,每每看到晏潆潆夜深人静进屋休息后,他就自残般跑到洞房看了又看,心中幻想着知道疼以后就不会再想。

这婚前最后一个夜晚,晏潆潆在院中散步深夜才回屋,他才恋恋不舍离开芜悠院,亦是各个屋檐兜风般转了一圈,最后又歇在新婚院落的檐上。这个院落尚未住人,只有几个丫鬟和看守的护卫在偏房歇着。明日这里会锣鼓喧嚣,丝竹阵阵,花炮升腾,晏潆潆会凤冠霞帔,他还来不来看?他坐在屋檐上,撑着下巴,一时间难以抉择,不知何时,他竟偷窥上瘾似的,他既痛恨自己的怪癖,又像中了毒蛊般难以割舍。

轻风阵阵,似有哭声随着夜风飘散。明日是将军府大喜之日,谁会这个时候哭呢,朗郁只当自己的错觉,不以为意,可这哭声似有似无,竟无绝断之时,他心下生疑,想顺着哭声去寻它的来处,却在此时听到院门咚咚的敲门声。

他隐在屋檐上静看院中的动静,惊讶地发现已休息的丫鬟们和护卫们纷纷穿好衣裳,开始扯落院中的各种红色装饰,厚重的红色锦绣幔锻挂饰,才挂上没几天便随意丢弃在地上,红色的龙凤灯笼一一取下,换上白色的灯笼。

朗郁心中讶异,他飞身离开屋檐,既想去寻找哭声的来处,又想赶紧去芜悠院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