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地跳动:“你阿耶怎么办?”
晏潆潆摇摇头,眼泪淌湿了朗郁的锦袍。
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珠,朗郁思虑了几秒,问道:“你阿耶的仇人很多吗?你知道,我可以的”。
晏潆潆愣了愣,随即流着泪无声笑起来,梦里的朗郁多么的好啊,不过她家最大的仇人大概是他的亲生父亲?她再怎么恨管及诚,也不会向他开这个口的,梦里也不会。
“这个梦真好,我不想醒”,晏潆潆看着朗郁出神,他是那晚送白荷的模样,最好看的打扮,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
只是一个梦么?
那就是一个梦吧。
“我会回来找你”,朗郁俯身贴近晏潆潆的脸,轻轻地在她的唇上触碰了一瞬,梦里的光明正大。
晏潆潆睁大了眼睛看着朗郁,她的梦里,他如此的信马由缰吗?还是她潜意识里,这就是她的真实所想?
她没想多久,就缓缓闭上了眼睛。朗郁点了她的睡穴。
他抱着她,感受到她浑身似炭火,他触碰了她的唇,如火焰般灼了他,她病得不轻。
手上没有什么治病的药,朗郁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丸,送入晏潆潆口中。这药丸对将死之人有起死回生之效,他总共才两颗,这会也顾不上对症不对症,对她的身体有益无害就好。他抱起晏潆潆,珍宝般贴贴她的脸,把她轻轻放在桌边。
淡淡月辉穿过大门,铺洒在房间的地上如层白霜。
哐啷一声巨响,宝霞被声音惊醒,迷迷糊糊半眯着眼,视线在屋内扫了一遍,她猛然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坐了起来,睡意全无。房门大开着,似乎还在微微摆动。
那哐啷一声是风把门吹开的吗?今晚将军刚刚往生,生前又极喜欢这芜悠院里的晏女郎,宝霞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她披上衣裳起身关门,手刚刚挨上门框,突然想到什么,迈出门走了两步看向晏潆潆的房间,毛骨悚然的寒意顿生心头,大门也是开着的!
身子不由自主地抖起来,宝霞箭步回房,先点了烛火,才大着胆子举着烛火走向晏潆潆的房间。
晏潆潆趴在月桌上熟睡。
宝霞微微松了口气,心中有些奇怪,她放下烛火,推了推晏潆潆:“晏女郎,到床上睡吧”。晏潆潆没有反应,宝霞心中害怕了起来,又推了推,手摸上晏潆潆的额头,果然滚烫!将军真的来过这里?她飞速跑出门喊起小丫鬟们。
*
季从蔚伤势未愈,这夜顾不上身体,整晚都在忙碌各项事务。母亲神智昏沉,什么都指望不上,姐姐出嫁女,许多事情没法做主,他强撑着身体,安排着各种琐事。
宝霞突然跑来,吞吞吐吐说了芜悠院的怪事,他是一点儿不相信的,若阿耶真要来找,不应该第一个找他吗。但房间里的人,听完后各个神色怪异,季从蔚只得吩咐管家:“去看府里的大夫休息了没有,让他们去芜悠院看看”。
宝霞便要回去,季从蔚见她仍是一身常服,问道:“你们院里,孝服还没下来吗?”
一边的管家忙回道:“正要给她们送去。这晏女郎的——”
“和她们的一样”。
“是”。
季橘蔚忙道:“且慢!”
众人目光看向她。
她快步走到季从蔚身边,垂首低声道:“不成亲就算了,现在不可能赶她走,给她穿下人的孝服像什么话。阿耶死前都惦记她,那么多人都看着,你不能太过”。
季从蔚挑眉:“那她穿什么,难道穿斩衰?”
“只能穿斩衰,你不想见她,不让她出院门好了,但仪制不能错”,季橘蔚揉揉眉心,压低了嗓音:“她突然这样,我怕阿耶附她的身,到时糗大了!”
季从蔚眉毛抽了两下,鼻腔里出了口长气,对宝霞道:“让晏女郎穿斩衰,没我的命令不许出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