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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菜凉了浪费你的手艺。我等会去周大朗家看看”。

朗郁眼眸暗淡:“你要告诉他们我做的?”

她柔柔一笑:“怎么会,还剩了几瓶膏药,正好送他们用,我想和他们谈谈诊病价格的事,大家和气生财”。

她笑得又真又温柔,朗郁便觉得她原谅他了,希翼道:“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拒绝得坚定,她不想也不可能靠他一辈子,许多事情她可以独立做。

晏潆潆快速吃完,趁着天没黑拿了药膏出门。朗郁等她出门了,悄悄跟上。

一切顺利,待晏潆潆出了周大朗家,朗郁赶在她之前进了门。

天已全黑,今夜没有月光,夜空只有几颗星子,晏潆潆回屋时,朗郁坐在天井里喝茶,那一竹篓铜板仍在老地方,红灯笼亮了起来,添了几分喜庆。

晏潆潆讶道:“怎么没睡?”平日吃过饭天井里坐一会就各自回房休息了,朗郁从未有慢慢品茶的嗜好。

“担心你”。

晏潆潆轻松地笑:“周郎中挺好说话的,他家也不容易,我们都说好了。你别再做这样的事,布衣百姓挣钱艰辛,周大朗养伤加上给马看病,要费不少钱”。

她去周大朗家的路上是很担心的,但周郎中是本分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晏潆潆高兴自己独立解决了一件很困扰她的事。

“我想和你说点事”,朗郁坐在藤桌边放下茶盏。

晏潆潆站在房门口,没有走向他的意思,朗郁站起了身,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离她不过半个手臂的距离,他站定了垂眸看她。

她眼里映着红灯笼的光彩,让他想到那夜他俩宿于新婚夫妇的洞房,他给她梳头的情形,也是这样红红的光影,她的脸像一位新嫁娘。

那时候他没什么指望,只能幻想,现在不是,他真实地面对她,只要开口,就可以长长久久拥有鲜活的她。

呼吸突然急促,心脏跳得飞快。

晏潆潆感觉他俩的距离过于近了些,她不自在,可她已经站在屋门口无路可退,再退只能进屋。

她身体轻轻后仰,微微抬头看他,他的眼眸里闪着红色的光火,带着旖旎,还有些不安,他的呼吸声很重很重,他的胸膛微微起伏。

夜风拂过,红灯笼在她的头顶微曳,她睨了一眼灯笼,突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以为他没多上心这事,她都快忘记了她那夜的话。

晏潆潆垂下眼眸,双手不自在地交缠在胸前,轻轻问:“你要说什么?”

她听到他重重地一声呼吸,然后是发颤的声音:“我想娶你,我很愿意”。

在朗郁的设想里,他俩应该坐在石榴树下吃着喜饼,彼此害羞地对望,他拿出桃花簪簪在她的发上,一起欣赏着首饰,可能会有一个甜蜜的吻。

不知怎么变成这样,但好歹他终于说出来了,他有点轻松非常激动,十分渴望她的回应。

这么近的距离,他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丝,微微扇动的羽睫和高挺的鼻,她微垂着头,遮住了大部分表情。

“这个,阿郁,你要知道,情绪低落的时候人常常会胡思乱想。那天周大朗说了很难听的话,我伤心难过才那样,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忘了吧”。

她甫一开口,他就觉得不对,不过隔了二日,她变化这么快?朗郁的心沉了又沉,思索着为何如此,大概不喜他当时不爽快,也可能和常敏有关。想到常敏,他的心恨了又恨,不甘心地又靠近晏潆潆一步,身体几乎逼向她。

“你那样想过,说明它是可行的,我们可以试一试”。

晏潆潆被他逼得没有空间,后背仰着贴向门板,门吱呀一声往里开了,她一个闪躲钻到门后,关上了门。

门板在朗郁眼前阖上,差点撞上他的鼻梁。

“对不起,阿郁,我那天太冲动,以后再不那样说了,你忘了吧”,晏潆潆在门后央求。

朗郁站在门口,他一掌就能劈开这扇门,但他不想如此,也不想走,就那样站着,心里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晏潆潆知他在门口,站在门后小声抚慰他的情绪:“这件事我不对,我不该没想好就乱说话,你原谅我吧,我们继续做朋友,今天忙碌了一天你又做了那么多菜,累不累,你要不要早点回房休息?”

“你很累?”

“我是有点累,你不累吗?”

她起了大早,写了一天文书,晚上又跑出去送药,朗郁心疼她忙了一天,主要是他此刻脑子一团浆糊,守着这里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他颓然道:“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说”。

红灯笼下他的暗影又短又小,他望了一眼藤桌上不起眼的首饰盒,心道:也好,这东西本来就配不上她,都退掉,下次选个完美无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