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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想这样和她坐在一起暖暖地安安静静地吃着两个人的团圆饭,无论吃的是什么。

二人默默无言吃完饭,朗郁便觉得他们之间的别扭大有改善,他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道:“你继续休息,我还在这儿陪你”。

“不用,我没什么事,你回房休息”。

朗郁抬眸看她一眼,强扯出一个笑脸:“担心你做傻事,我在这儿才放心”。

“我不会的”,晏潆潆很久没和他同处一室了,她不自在。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们以前不经常如此么。你休息你的,我累了也会休息”。

晏潆潆无奈地继续上床休息,这会儿她刚刚睡了一觉,没什么困意,在床的缝隙间看到朗郁在烛火前认真练字。她看了许久,直到眼皮打架,朗郁身姿挺拔,似乎没有疲倦的时刻,时不时地目光转向她,她则赶紧闭眼。

晏潆潆睡了一个好觉,一觉天大亮,在石榴树上的鸟鸣声中醒来,朗郁已不在房里,细细听着屋外声音,他又在厨房忙碌。

晏潆潆起床洗漱,意外发现铺面没开门。她问朗郁:“今天怎么没开门?”

“今天天气好,我们去山上转转好不好?”

晏潆潆猜想他是想带她去散散心,也好,她的确想出去转转,好好清理一下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事情。

二人结伴上山,晏潆潆是第一次在平水镇爬山,朗郁已熟悉无比,带着她一会儿在溪流中穿梭,一会儿漫步尽染层林,爬上山中的一处茅草亭歇脚,近处宁静的平水镇和周围绵延的小山脉如一副山水墨画。

晏潆潆沉醉在美景中。

她看了一会儿,隐隐感觉朗郁的目光在她身后笼罩着她,她顿时没了看景的兴致,五官的感受都被身后牵引,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脚步轻移的碎叶声,她不敢回头,不知他要做什么,害怕他要做什么,强装着自己在看风景。

他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左肩,柔柔在她耳畔唤了一声:“潆潆”。

她没法再装不在意,侧身看向他。

近午时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他仿佛在发光。

“潆潆,我知道我很丑陋,做过的事情让你惧怕,让你讨厌,也许你因此恨我离开我,去找其他人的帮助,所以我不敢说”。

他抿了抿唇,似乎缓解紧张:“如果我暴露我的不堪,你能否不离开这里,就像中秋那天一样,我们做个伴在这里生活,我保证不会再发生那些事情,如果你想,我也可以陪你回京城,做你想让我做的事,便是你陪伴我,我付给你的报酬”。

他的语气很平静,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尤如一个渴望母亲的爱的天真孩童,没有人能回绝这样的真。

晏潆潆的眼泪都快掉出来,她几乎就要点头,最后的一丝理智强迫她转移视线,她道:“没谁是完美无缺的人,你别这样想,你很好,中秋那天我们拉钩了啊”。

“是,拉钩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晏潆潆微笑着看他,朗郁还想说什么,她一个箭步跃向下山的路,离开他几尺远:“快晌午了,我有点饿,我们快下山吧”。

二人下山,快回到宅院时,晏潆潆道:“想吃柳婶家的鸡汤,还有黄大家的烧饼”。

朗郁对她笑:“好,你先回,可以喝点粥垫垫肚子,我去买”。

晏潆潆点点头,朗郁看着她进了门转身去买。

晏潆潆飞快地收拾着她的物什,昨天她大哭一场后就想离开这里,她喜欢他,可他单纯和复杂糅合,善良和狠毒交替,真心与谎言交织,对她柔情蜜意,对他人无情暴戾,她不离开这儿,迟早要陷入他的温柔乡,天天饱受心灵的折磨。

刚刚她就差一点土崩瓦解。

她提笔写下“有缘再会,各自珍重”,放到书几上时,赫然发现有封厚厚的信笺“潆潆亲启”,来不及多想,她将信揣进包袱,悄摸摸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