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高明,我们能不能拆石膏的时候换一家医院?”
“……嗯?继续说。”诸伏高明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上一家有问题么,为什么要换一家?”
“我的意思是,把这个作为理由告诉糸色医生,这样就可以不去他那里拆了。”犬井户缔拉开自己的房门,诸伏高明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边走边说,“不然我到时候上哪找石膏给他拆?”
诸伏高明看了几眼他吊在胸前的左手,装作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真的超麻烦——”犬井户缔说着,拉开衣柜翻了件宽大的T恤出来。他拎着那件纯黑色的T恤,转过身去,面对着兄长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你看,一个人要想换衣服都很难……”
“景光会很乐意帮你的,”诸伏高明抱着手臂,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我也一样。”
犬井户缔品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诶?”
“糸色医生是怎么和你说的我不太清楚,但是,你要谨遵医嘱才行。”诸伏高明上前两步,帮着他脱下了外套挂在椅背上,随后半垂着眼帘,一个个地解开了衬衣的扣子,“石膏要打多久,也是医生说了算的事。”
“哪怕我可以立马痊愈?”
“哪怕你可以立马痊愈。”把沾到污渍的上衣搭在臂弯,诸伏高明轻轻瞥了他一眼,语调平静,“第一天晚上,我和景光彻夜未眠,想必零君也是如此。”
犬井户缔不由得心虚气短了起来。
“嗯,说起来,那天我打车赶到医院的时候,景光就哭了很久了。”诸伏高明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明明有着堪称过目不忘的才能,这个时候却故意作出了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之后好像也在学校里偷偷哭过的样子呢……”
“……高明,学校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没办法,零君也很担心你。”诸伏高明温和地笑了起来,但这种时候他这温和的做派只让人无端感觉背脊发凉,“KIKI如果真的不想打石膏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
他的目光在自己帮忙拎回房间的行李上转了一圈,威胁的意思已经图穷匕见了。
……两害相较取其轻,比起整日坐在床上,在消毒水和药剂的刺鼻气味里百无聊赖地数叶子,还是打着石膏在家里虚度光阴吧。
犬井户缔能屈能伸,只好短暂地放弃了作弊的想法。
但在那之前……
“……高明。”犬井户缔搓了搓左手的臂膀,虽然他不怕冷,但光着上身站在这里听着威胁也还是觉得背后发凉。
国中生讨好地蹭了过来,“稍微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