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5E19–Day.4–我的正义』(2 / 5)

。”

“那家伙的话……”

犬井户缔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太想对着降谷零剖析自己的阴暗面,但在小金毛执着的眼神里,他还是犹犹豫豫地小声说了出来。

“……杀掉吧?”

他把那个音节压得特别含糊,轻得像是幻觉,但紧紧盯着他的降谷零还是听了个真切。

说完犯罪宣言的银渐层自觉低垂下头,不想看见他失望的视线。

恶的那一面可以唾弃善的软弱,不将他视为自己的一部分,善的那一面却无法做到。对他而言,他没办法欺骗自己,没办法忽略这样糟糕的想法其实正是他所生出来的——

降谷零抿着唇没有说话,但还是安抚似地握住了犬井户缔的手。

相握的指尖触觉温热,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稳定地传了过来。

这也许给了他一些勇气。

“我也想过要阻止他,但是……”他圈住降谷零那截深色的手腕,顺着把男孩子比他小了一圈还要多的手包在掌心,像是捏解压球那样不自觉地揉来揉去,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浅粉白色的甲肉,“我打不过他。”

“……景没说的太明白,但我大概也能猜出来了。”虽然被他捏得有些难受,降谷零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不是你分裂出了他,是他主动丢弃了会影响自己行动的你。也是因为这样,你才一点力量都没分到吧。”

其实也不是一点都没有……

犬井户缔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

即使是恶思维占了上风的犬井户缔,说到底也是犬井户缔。他只是性格里的“恶”占据了无可置疑的上风,不代表整个人格会瞬间颠覆,摈弃掉自己之前的所有。

他把一部分的自己留在了心爱之物的旁边,又怎么会不留下足以保护他们的力量?

“……得把他骗回来,阻止他才行。”那双紫灰色下垂眼的目光锐利,状似不经意地瞥过犬井户缔后,莫名让他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KIKI,你也要帮忙。”

帮忙……

你们不会挨揍,可我会啊。那家伙发现被骗之后,绝对会拿他泄愤的——

看着小金毛熠熠生辉的紫灰色下垂眼,犬井户缔干咽了口唾沫,空出一只手摸了一下之前被揍了一拳的小腹,艰难地点了点头。

降谷零满意地点点头。

但在初步定好了针对恶猫的方针后,他仍然有一个问题不吐不快:

“KIKI,我是说分开之前的KIKI……”

“为什么会那么想?”

不管是怎样的圣人,内心也许都存在着不为人知的恶意,这是非常正常的、符合人性的事,因此才有了那句“论迹不论心”。但无论如何,人能想象出的仍然是自己想象范围内的事,就像犬井户缔想到的只是复仇、一命换一命,而不会想到更残酷的虐杀、折磨,摧毁那个人的自尊和生而为人的认知……

也许有些自以为是,但降谷零其实从来没想过,那么温驯的猫也有过迫切地想杀死某个人的念头。

对他而言,人会怎样死去,大抵都是命运的安排。

无论是在病床上逐渐衰弱,还是在梦境中、在自己最喜欢的床上陷入长眠,抑或是卒于一场惊骇的事故,悲哀的意外,都是无可指责的结局。

但杀人。

扼杀他人的生命,将死亡带给她……

……现在回想起来,景大概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猜测的那些东西不痛不痒,高明哥倒是似乎知道些什么,却顾虑着没有开口,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就降谷零短暂人生的见识而言,他只能想到两件似乎必须要以鲜血来抵债的事。

一,诸伏景光曾经坦言过的,让他们居家搬至东京都的“事件”;

二,让犬井户缔寄宿在诸伏家,从此再也没离开的“事件”。

关于前者,他知之甚少,固执的诸伏景光从来不愿意和他分享,诸伏高明更是闭口不言,连一向被视为突破口的犬井户缔也从来没提到过;关于后者,降谷零毫无头绪,一回忆过去的事时记忆就时隐时现的诸伏景光也显得格外迷茫,他甚至只犹犹豫豫地猜测说那个抛下犬井户缔消失不见的人,应该和他们现在的监护人有些血缘关系。

想必那不会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

虽然不应该在这种……气氛郑重的时候分心,但降谷零还是徒然感到了些泄气。他嘴上说着喜欢,却好像从来都不了解这个自己喜欢的心上人,对他藏起来的过去一无所知。

似乎是明白了降谷零在纠结什么,犬井户缔抬起眼来和他对视了一瞬,怀揣着不知怎样的心情,主动揭开了他身上那块至今仍然在腐烂的伤疤:

“那个人……杀死了对我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不是什么小小的矛盾,而是绝对无法化解的、由血液铺成的鸿沟。

不等错愕的降谷零斟酌好用语安慰或是追问,他一鼓作气,继续说了下去:“我是不会闻错的。那个人身上,现在还缠着沙耶的气味。”

在七月的末尾,追月祭的尾声——

“她杀死了沙耶,所以身上不仅有属于沙耶的血的味道,也有着被沙耶诅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