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5E19–Day.4–我的正义』(3 / 5)

“沙耶是KIKI的……妈妈?”降谷零根据常识试探性地猜测了半句,又觉得如果是母亲的话不应该直呼其名,又迟疑着改了自己的说法,“还是姐姐?”

如果是妈妈,那这份仇恨无论换来怎样的结果似乎都不容他人指摘;如果是姐姐,那消失在犬井户缔人生里的父母又是怎么一回事……?

似乎是很久没被问过这样的问题,犬井户缔肉眼可见的呆了一下:“沙耶是……诶……”

虽然是对外的说辞,但妈妈是太过太过亲昵的称呼,他不该、也没资格这么称呼沙耶;同样是家庭内部亲昵关系的姐姐,似乎稍微合理了些,却也仍然无法吻合他和沙耶间的关系。

他们是立场天生敌对的敌人,仅仅是因为女性的善意,犬井户缔才得以得到人类的身份,被她养育着、跌跌撞撞地进入人类的世界。

他是九条鞘的作品,是她的一部分仍然活在世界上的证明,是九条鞘最珍贵的遗产。

降谷零似乎把这当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他一边困惑着那个名叫沙耶的人究竟是人还是“猫”,一边接着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气味,是说血的气味?可是……”

那起码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吧,血的气味不可能如此持久……大概是KIKI嗅到的别的概念上的气味。

不过,也就是说。

撇开那些听起来相当厉害,却又不符合唯物主义世界观的话,降谷零终于从心脏快蜷成一团的犬井户缔口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毫无疑问,那个人杀死了KIKI之前的家人。

KIKI通过自己的方式确信了这一点,然后直接越过了报警、搜寻证据、与罪犯对峙、等待法律宣判的步骤,愤怒地决定以暴制暴、以血还血,并为这种与心情相符,却与受过的所有教育都不符的行为纠结到自我分裂——

善留在原地,恶悍然出击。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在纠结其他事情前,降谷零意识到一件事。

虽然表面看上去慵懒又爱撒娇,性格软得像是谁都能来摸一把(某些犬科特有的滤镜),但一旦认真起来,犬井户缔是个相当有行动力的棘手家伙。

如果他们不快点去找到那个人……她会死,而犬井户缔的人生恐怕也会跟着她彻底走向深渊。

终于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降谷零还残留着稚气的俊秀脸庞上浮现出慌乱,并为此抓紧了犬井户缔的手,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几道浅淡的红痕。

犬井户缔被他抓着手腕,坐在矮桌前微微仰头看着他。

“……现在才想到这个的话,是不是太晚了?”刚刚还笼罩在眉间的阴霾短暂地散去,猫无奈又有些好笑,“放心好了,要做的话那家伙早就做了,还在犹豫的话,不一定真的会做啦……”

“Zero,呼吸、呼吸。”

和犬井户缔对视了两组呼吸,头脑空白的降谷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在屏住呼吸。

他急促地呼吸了几下,补回了点缺失的氧气,顺着高中生轻轻拉着他的手坐下。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切实面对这种景象,他的头脑一片混乱,空转半响,降谷零动了动嘴唇,嗫嚅着问出了一个不太应该的问题。

他其实也想问问,犬井户缔失去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现在……

有一件事无关对错,他只想知道答案。

“虽然不应该由我来说这个……但是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杀死那个人是最差劲的解决方式。”本性正直又执拗的降谷零看着犬井户缔,几乎是有些难过地发问,“KIKI,你不相信正义和法律吗?”

这话如果是说给同境遇的别人听,也许立刻会引爆一场争吵或是拳脚,哪怕是好脾气的人也会私底下评价一句他不知变通、不近人情,但犬井户缔听到他的话,只是沉默。

在漫长的对视过后,抗拒谎言、坦率又温柔的猫迟疑地说出了从没说出来过的心里话:“……对不起哦……我不太相信。”

“也不是很奇怪的事吧……”因为为难,他习惯性地露出一个笑来想蒙混过关,却又觉得不太合适现在的气氛,很快便收敛起来,“Zero,如果大家看到了真正的我的话,你觉得法律会保护我吗?正义对我来说,是公平的吗?”

“人伤害了动物,即使是死亡也可以轻描淡写地混过去,可要是有动物伤害了人……Zero,哪怕是我也知道,法律是人为了保护人而诞生的存在。”

诸伏高明一直准备着等之后把他带回长野,并不全是因为私心。

随着现代化程度越来越高,东京都的摄像头只会越来越多,谁也不知道哪天犬井户缔便会在镜头下露出真身。他谋划着把猫带回长野,除了追寻早年的事件,更重要的是,他也有想试着把那里划为他的地盘,从而庇护自己的猫的意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犬井户缔对人类来说,就是最可怖的定时炸弹。

刀剑管辖有名字长得要命的《刀剣及び剣類類似器具等の所持及び所持者の使用等の規制に関する法律》,枪支管辖有稍短些的《枪砲刀剣及引信類等取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