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黄昏已经在天际线下蠢蠢欲动,临近十月的风沾染着些许凉意。
原本总是有信徒走动的万世极乐教,此刻已经空无一人,穿过层层而曲折的走廊与建筑,在地图上位于角落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在帐幔之后,位居莲座之上的白橡发色青年,垂眼间是漫不经心的神态,金属对扇被他捏在手中把玩,张开又合上,无聊的意味流露出来。
“砰!”一声沉闷的□□击打声从不远处传来,随后是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无聊的话,自己去应付啊。”穿过架在水池上的连廊,走进房间的男人靠住障子,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今天会有咒术师来?”
“新成君向我报告了情况。”童磨抬起头,笑容有点微妙的愉快,“某位信徒开的居酒屋,有「窗」的人常去。”他说,“咒术界的工作真的很辛苦呢,据说是喝着酒就哭嚎出来了,还抱怨上司太压榨人。”
“……这可真巧。”本以为会是卧底之类的特别信息渠道的回答,伏黑甚尔干巴巴地评价道,作为被高薪聘请的保安,他倒也挺尽职,“孔时雨联系过你吗?”
“事实上是我主动联系他的。”童磨说,“毕竟我是咒灵,再怎么谨慎也会被注意。”
“你压根就没这个意识。”伏黑甚尔指出来,视线扫过咒灵,轻嗤一声,“能让普通人都看见你、甚至不具备致病性,与你定下束缚的那个家伙,真敢做。”
“那是一位非常友善聪明的人。”童磨笑吟吟地说,“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们会遇见他呢。”他移开目光,“欢迎来到万世极乐教,有什么烦恼向我倾诉吗?”
临近黄昏的阳光仍旧灿烂,障子上映出了两个人的影子。
靠着障子的伏黑甚尔侧头看向走廊的另一边。
穿着咒术高□□服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走出来,都没有之前来时的嬉皮笑脸;他们的视线直接地投向莲座上的咒灵。
“你袭击了普通人。”夏油杰说,“为什么?”
作为咒术界现在还在学校的特级咒术师,他们的日常祓除工作非常繁重,「窗」那边有意隐瞒,除非主动探寻,大概要好久之后才能发现。
“没有哦。”童磨笑着说,“涉谷我从没去过。”他轻轻地眨了下眼,绚丽的彩眸中有无
辜的笑意流露,“你们信吗?”
在夏油杰出声询问时,伏黑甚尔默默放松身体,有些讶异地挑了下眉。
诚然,童磨确实是特殊的咒灵,两个年轻的咒术师出于何种理由放任且保守住“秘密”也没有谁想要探究,但他们归根到底是咒术师——他们的职责是祓除咒灵,保护普通人。
咒灵从来是不能交流、对人类饱含恶意、危害性大的存在,夏油杰选择询问而非开打,证明他幼稚别样的想法。
至于五条悟……和夏油杰玩得好,又是同一个老师,互相间都很有默契。
“「窗」在那里发现了两种咒力残秽。”取下墨镜的五条悟说,“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有人已经告诉我了。”童磨回答,“无惨大人对我选择背叛他感到愤怒,于是想给我添麻烦。”他展开一把扇子,叹气,“没想到我在他的心里竟然这么重要,好高兴啊~”
三个人对突然出现的“无惨大人”感到迷茫。
“不要随便扯开话题。”五条悟不愉快地说,“无惨又是谁?你原来的老大?现在的老大是和你定下束缚的家伙?”那双苍天之瞳紧盯着莲座上的咒灵,“要不是你现在庇护着天内,我和杰可不会来这里询问。”
“在我没有成为这副姿态之前,无惨大人给予了我新的生命。”童磨从莲座上起身,扶正毗卢帽,慢步走下台阶,“对人类来说,他是真真正正的反派,而我是他忠诚的下属。”他面带微笑,语调轻快,“而最后我们都迎接了死亡,此刻于现世睁眼,我们是[同僚]。”
想起吉田松阳的伏黑甚尔眨眨眼,在心里困惑了一下:那个[黑幕]真的友善吗?这个“无惨”可是直接就袭击人类了——虽然没死,与专心做教祖的童磨和准备做老师的吉田完全不一样。
即使不知道吉田松阳,显然两名年轻咒术师也有相同的想法。
“你们有什么目的?”夏油杰问。
在第一次见到童磨时,他们问过这个问题,此刻只不过是从“你”变为“你们”。
“我想多做好事,正如教义一般,将极乐带与世人。”走近他们的白橡发色的青年说道,笑容无忧无虑,“至于我的[同僚]们,不同的个体会有不同的想法,我可是非常受信任的角色。”
“……”夏油杰似乎沉思了一会儿,
再次看过去时,紫色的瞳孔情绪复杂,“你们在针对咒术界?”
伏黑甚尔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五条悟瞥他,表情很不明朗,“我听说你有个儿子,禅院家想要,难不成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