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爆炸太过吸睛, 在港口Mafia未曾遮掩、反而大剌剌任各方势力探查的情况下,仅仅在几个小时内,就连街头的小混混都知道那个疯狂的老首领已经成为“先代”。
——以及明日举行葬礼、新首领继任的消息也被各方接收到了。
出乎意料的广泛宣传让所有势力都措手不及, 因此再怎么震惊和困惑, 也不敢贸然动弹,只等着明日后看其他势力的行动。
太宰治当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摸摸下巴, 分析出森鸥外不会死后幸灾乐祸地笑了。
翻车了吧, 嘿嘿。
吃瘪了吧,哈哈。
不过虚到底是怀着什么目的成为首领的?明明是渴求终结之人, 为何却像被生存价值驱动着的机器?
他垂下眼帘,看着清澈的鹤见川,像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一样, 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张开双臂“噗通”一声栽进水里, 顺流而下。
……
二月五日, 上午10:00。
阳光明媚, 蓝天高旷。
先代的葬礼举行在教堂。
屋外白鸽在广场和建筑物上停留,被人类的动静惊得展翅飞走;屋里神父在颂念祝词,一群黑西装的壮汉胸前别着白花, 坐在下面做哀悼状。
虚压根没来。
他对亲自送走的先代可没感情, 随意派了人做个样子。本人正在港口Mafia大楼给森鸥外安排任务。
“打扰了。”兰堂从半开的门里闪身进来, 手上抱着半臂高的厚文件。
办公桌上已经堆满了差不多高的文件,就连地上也有, 坐在桌后的森鸥外双手交叉撑住下巴, 神情深沉, 道:“这是惩罚吗?虚首领。”
在一边沙发上坐着看报告的虚抬起头, 沉稳道:“不, 是重视你的能力。”
“这些都是组织现在面临的、以及之后要发展的方向,你先试着处理一下,没问题的就不要找我。”他平静地说,又低下头,“放心,多得很,足够你发挥才能,安放那颗首领之心。”
兰堂将文件堆放到桌上的最后一处空隙,便退出房间,只是临走之前,看了虚一眼。
“……”这是压榨吧?怪不得不是处死而是软禁。森鸥外揉揉眉心,拿过一份最上面的报告看了起来,越看越惊讶。
这恰好是和他在医疗部有关,也和先代要求的新兴麻醉剂有关……从文件内容上看,似乎是不想继续毒.品交易。
“您是不喜欢毒/品吗?”他试探地问道,“这可是暴利行业。”
先代荤素不急,什么非法行业都涉足,和黑衣组织的交易也正是因此才开始的,也不知道虚是否还愿意保持“商业伙伴”关系。
“我最擅长杀人。”虚冷淡地说,“对折磨人毫无兴趣。”
不,您在刑讯室的名声可是组织内部害怕您的重要原因之一。森鸥外抽了抽嘴角,倒也没怀疑这是假话。
意外的三观还挺正……?听上去像个笑话。
心思落到是否还有其他决定之前,他想到兰堂,问道:“您是怎么让兰堂同意的?”
尾崎红叶早就盼着先代死,带着异能者小队站队并不意外,要是森鸥外成功了她也会;但兰堂本身就很有问题,存在感弱,态度向来模糊,却是第一个承认虚的。
“我给了他最想要的线索。”虚说。
森鸥外了然,更加好奇起对方的情报渠道了。不可能那么大胆地利用港口Mafia的情 报系统,擂钵街的事件可是机密,不可能一次成功,更何况是悄无声息地知道更多。
“好好工作。”虚起身离开,敷衍地说了一句压榨人的话。
森鸥外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的文件堆,再一次觉得头顶发凉。
主动当社畜和被逼当社畜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他叹了口气,一边觉得对不起夏目老师的教导和苦心,一边认真地开始翻阅起报告,准备了解虚对港口Mafia的发展计划,以此做出判断。
……
午后14:00。
一具尸体、且连虚都不在,葬礼安全地进行完毕,而在紧接着的继任
仪式上,非常合理地发生了骚乱。
其中有为先代“报仇”的人,趁火打劫的外部势力和组织内部浑水摸鱼的家伙。
以一声枪响为开头,举行仪式的大厅失去了光亮,哀嚎和枪击此起彼伏,血腥气在几个呼吸间充满整间大厅。
根本不管服装设计部的哭丧脸、顽固地穿着那套旧时打扮参加继任仪式的虚站在高处,往边上侧开一步,原本落点是他的脑袋的子弹射中后面的画框。
兰堂出手,尾崎红叶带着异能者小队开始收割性命,而发起袭击者也不是吃素的,一时间大厅群魔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