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观念从不相同, 也难以相通。
了解人心的森鸥外在许久之前便明白这件事,并也会利用这份不同。
“为什么?”而现在,他真情实意地困惑了。
他不止一次接受过他人对自己行为与想法的不赞同,面对他人的憎恶与咒骂同样能够坦然承认自己的恶劣, 但头一次得到这么直白的的判断——还是在说了“很好的回答”之后。
“主动戴上镣铐的行为, ”虚冷冷地说, “愚蠢至极。”
“只是为了横滨而已。”尖锐的话语并没有使森鸥外生气, “您应该早就知道‘三刻构想’了, 这个计划不好吗?”
“不好。”虚说, “你们太傲慢了。”
森鸥外:“……?”
“当然, 我也傲慢。”虚说,漫不经心地远离落地窗,绕回到办公桌后, “你们最好别胡乱行动,影响范围大我不介意杀掉全部相关人员。”他似乎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致,“见面可以。”
森鸥外沉默片刻,道:“一切由您决定, 首领。”
他离开了办公室。
而虚坐在办公桌后, 面无表情地开始批改起了文件。
从虚与吉田松阳的身世来看, 他们诞生于某个地球的日本岛国, 在那里度过了人生的绝大部分时间。
那一部分时间痛苦而荒谬,除去吉田松阳出现的那段经历,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时光。
但他们都见过宇宙,那浩大无垠、星海旋转的无限空间足以容纳任何一切, 无数个文明, 无数个种族, 就连地球和人类都只是沧海一粟。
在“虚”的认知中, 宇宙是一切,那么他想要迎来永恒的、终结一切的死亡,将宇宙连同自己诞生的地球一起毁灭,也是必然的。
森鸥外不可能理解虚的想法,因为他面前的首领,实际上是差点将地球连同宇宙都拉入毁灭的超级大魔王。
横滨这片土地对他而言,不过是抬手间就能毁灭的“过家家场所”。
在这样的地方过家家,虚自己都觉得无聊,甚至懒得去为游戏创造更好的条件
,让它变得更有趣。
也就吉田松阳才会愿意为了那些他喜欢的人类甘心扮演温和的教师。
扮演这两名角色的神名深见非常赞同虚的想法,不过考虑到游戏体验,再加上为了不让事情在短时间变得混乱还是没放开手干——事情混乱起来他倒是能解决,但那花费的精力更加多,还是按部就班慢慢来比较好。
…………
而现在本体正慢悠悠的在夜晚的横滨中散步,虚和松阳的眼睛看着同一个月亮,他这个可怜兮兮的独居人士只能独自玩耍了。
无论是奈落还是无惨,都不适合和他一起在夜晚散步。
虽然他们出场的话,暗中观察的人大概会吃惊到不行,并且更加忌惮他——不过神明深见本人并没有“让马甲和本体表演出超出普通上下属关系的关系”这种颇具表演性质的爱好。
要知道这些马甲实际上都是真实存在的反派角色,要是他自己捏的原创人物也就罢了,演起来也蛮有意思,但真实存在的……就算只是马甲也很微妙。
马甲之间可能会有的联系表演出来就足够了。
“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感最近很弱。”系统的机械声慢悠悠的响起来,带着些哀怨的色彩。
“咳,怎么能这么说。”确实是忘记了的神名深见轻咳一声,取下系统变成的金边眼镜,看着黑色立方体飞在空中与自己的步子一起前进,微微的笑了一下,“你可是我忠诚的合作伙伴,朝夕相处的可靠小助手,我怎么会忘记你呢?”
“说忠诚我倒是不否认,但我觉得我并不可靠——你本人就够可靠了。”系统这么诚实地说,“毫无疑问,您是一个全能型选手。”
“哎呀,这可真是多谢夸奖了。”神名深见笑眯了眼,眼睛闪闪发光,“不过比起全能型选手,我更喜欢六边形战士这个说法。”
“战士?”系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要说特异能力的话,你和拉弗格都有精神控制的能力,那么在个体战斗力上呢?”它好奇地询问道,“我在以前看他完成任务,暴力手段层出不穷,像人型自走格斗游戏。”
“……这形容还挺有意思,到底是多么夸张的暴力手段啊。”神名深见有被震惊到,“就这样你
还能觉得他是大好人?”
“……因为他做的都是符合价值观的好事。”系统表示有被伤害到。
“那他演戏还 挺厉害的。”神名深见评价道,捏住下巴开始思考自己不使用超能力的个体战斗力,“我会的倒是挺多,要说人行自走格斗游戏……确实没这个水平。”
微妙地有点不服气了,明明是同位体。
不过要说这样的水平,那对方衣服底下的肌肉会不会是“块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