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想过无数的可能,但绝想不到陈皇后身后的人给她想出如此主意。
刘挽是公主,他刚封的泰永公主。不得不说,比起长女的乖巧,刘彻更喜欢他靠近便对他笑的刘挽。血脉亲情正是如此对吧。
陈皇后的提议其中的原由刘彻有数。
“外祖母为她取名挽,挽者,引也。她是个有福气的,定能在将来引来男孩。”陈皇后连忙将自己动此念头的原由道来,唯愿刘彻能够答应。
“陛下。”
陈皇后没有得到回应,撒娇的摇了摇刘彻。
“是姑姑的主意。”刘彻知晓始末,同样也知道真正让陈皇后动起念头的人是谁。
被猜到是自家母亲的心思,陈皇后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拿眼瞅着刘彻,“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陛下知道我求了多年的孩子,一直没有,我心里不好受。哪怕将来她未必能给我招来一个孩子,有一个孩子陪着我,逗逗闷,我也不至于总是闹腾不休。”
养孩子逗逗闷,亏得刘挽没有听见,否则定要抗议。
于刘彻听来倒像是陈皇后的风格。
陈皇后未必有多想要刘挽,在她看来卫子夫是夺去她丈夫的人,她恨不得杀了卫子夫。
想当年卫子夫初入宫,再到后来复宠,甚至是第一回有孕时,陈皇后的反应,陈家的反应,旁人或许不记得,刘彻都有数。
可是,陈皇后身后有一位了不起的女人,正是馆陶大长公主。论审时度势,刘彻认为自家姑姑是个中好手,如何做出最有利于自身的选择更如是。
窦猗房既然让人瞧过刘挽,有些话旁人不知,刘嫖必知。
知,刘嫖生出让陈皇后向刘彻请求将刘挽抱在身边养下的心思,其中的利益一如陈皇后方才所言。倘若刘挽果真有福气,能为陈皇后召来孩子最好不过,哪怕不能,养个孩子逗趣于陈皇后并无不可。
“明日/你问问姑姑,果真想好了?朕是想来日让娇娇养个皇子的。”然而刘彻何许人也,知馆陶大长公主的打算,他已然想起应对之法。
陈皇后错愕的望向刘彻,似是完全没有料到刘彻竟然生出这般念头。
“娇娇多年吃了许多苦,朕都看在眼里,朕岂不知娇娇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朕也想。可朕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将来若是当真不能,朕也会为娇娇,为陈家做些准备。才不负你我多年的情谊。”刘彻轻声道来,句句都是为陈皇后,为陈家着想之意。
陈皇后怔住了,随即眼中含泪,“陛下没有忘?”
刘彻起身将陈皇后搂在怀里,“朕怎么会忘呢?娇娇的情义,姑姑的情义,朕绝不会忘。”
明明是再温情密意不过的话,在陈皇后看不见的地方,刘彻眼底唯有平静。
刘挽不知,她的归属起了争议,刘彻是最懂陈皇后的人,对于馆陶大长公主所求,他也了然。
取舍二字并不容易,陈皇后想要一个皇子,陈家也盼着她能生下一个皇子。眼看卫子夫已然诞下二女,他们越来越慌,也越来越着急。急了,什么法子他们都想试一试,万一要是成了呢。
得了大名,又得封号的刘挽咂了咂舌,太山郡,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泰山吧?
接下来的日子,刘挽迎来了自己的满月宴,难得的是窦猗房亲自下令操办,办得风风光光。毕竟皇家添嗣,喜事一桩,汉宫也是三年没有此等喜事了呢。
窦猗房吩咐,刘挽一个没满月又得封号食邑的公主,生下她的卫子夫都未必不会沾她的光,谁不得好好的办妥这一场满月宴。
当被卫子夫裹得严严实实抱出去,听着一干人的夸赞时,刘挽面无表情。应酬什么的,从来都是最麻烦的,她一个孩子不用逢人就笑。
笑得多会廉价的呢。
刘挽有心刷好感,并不想败好感。
为此,好些听说刘挽出生会笑,十分有灵气的人们是无缘得见刘挽的笑容。
哪怕素日卫子夫抱着她哄一哄,都能哄得刘挽笑一笑,今日场面一度热闹,卫子夫未偿没有让刘挽露一露笑脸的意思,好让外面关于刘挽的传言都坐实,不料刘挽一个晚上下来要么睡得香,要么安静的玩着小手,全然没有笑的模样。
虽然正常刚满月的孩子就这样,一干人对刘挽抱着太多的期望,不料竟然失望了!
一切都还好,直到刘彻出现,满堂的人都贺喜着刘彻,刘彻自然而然走了过来,伸手接过刘挽,哎哟,刘挽等的就是刘彻呢。
刚过刘彻的手,一个晚上板着脸,愣是啥表情都没有的刘挽笑了,笑得刘彻心都化了!
“公主最是亲近陛下。”在刘彻身后的内侍亦为之惊奇,脱口而出一句,表露他此刻的心情。
一旁有人也附和道:“可不是,都说泰永公主亲近陛下,一天下来,泰永公主除了睡就是睁眼瞅着周围,愣是没有笑。才刚到陛下怀里立刻就笑了。”
刘挽一听恨不得拍掌叫好,不错不错,很是不错。无声给她在刘彻那儿加分的人,她万分感谢。
“这是朕的公主,自然亲近朕的。”听着一道一道的恭维声,都在夸赞着刘挽,何尝不是变相在夸刘彻,刘彻怎么可能不高兴?
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