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箓撼万劫(2 / 3)

着,看着桑念生与林静风头挨着头,一刻不停地说说笑笑,沉着脸走过去往桑念生身旁一站,然而桑念生正全情投入地感慨自己师弟长大成家的事,完全没注意到江月行。

江月行:“......................”

“大师兄,怎么不说了,然后呢?”

林静风说到一半,往他身后一瞟,忽然正襟而立,住口不言,“江师兄。”

江月行嗯了一声,将桑念生往自己这边拉了一点。

“林师弟,你们也是因为行踪不明的弟子之事下山的吗?”

江月行面色冷峻,林静风只当他忧心九夷山之事,不疑有他,“对,各门各派中失踪之人不仅是普通弟子,牵涉门派众多,所以都派了弟子过来查看,路上相遇之后结伴而行。”

门外一阵骚动,车轴滚动马匹嘶鸣,似乎来了很多人,林静风抬头看了看,“江师兄,你也来查这事的话,跟我们一起走吧。”

结伴而行,相互照应也是个办法,总比遇到事情单打独斗强些,然而桑念生万没想到这个“我们”是如此阵仗。

数十名仆从打扮的人与十余驾车辆马匹整整齐齐站定,车是良材打造,巨轮宽轴,红漆油亮,马是高头大马,前蹄踏地,仰首长嘶,且每辆车上都以光符刻着大大的“崔”字。

中厅一个身着锦衣华袍的少年人走出来,热情地招呼道,“各位师兄弟姐妹,随我上车吧。”

桑念生:“........”这么浮夸??

车里更加浮夸。两侧宽椅上铺了软缎,中间宽敞无比,陈设一个小几,瓜果茶水齐备,车顶悬着一个小小光符,锦帘一垂,凉爽宜人。

唐无缺来找林静风,见了桑念生,又是一顿搂搂抱抱师兄师弟的狂喊,与林静风三人抱头.......没有痛哭,而是仿佛神经病一般哈哈哈哈了半天。那女修大大方方,随着唐无缺叫了一声师兄,说自己叫也姓唐,叫唐祯。

车上,桑念生与江月行在左,唐无缺与唐祯在右,林静风一掀帘子,左右看看,毫不犹豫一屁股坐到桑念生旁边,感慨道,“可真有钱呐。”

江月行看了看茶,“凉了,不许喝。”

林静风接过来道,“我喝我喝。”

见到那光符,桑念生隐约想起一些崔家的事情。

当世所有仙门之中,只有江都崔家是世代传承,并且以符箓见长,旁人画符得朱砂符纸,且只能用那么一次,他们崔家不一样,”

“丹书千古,箓撼万劫。”

“江都崔家,是血脉传承的符箓天赋,承袭天赋者生来便能应气化灵,结丹后能够不借外物成符,上品符箓一成常常能维持很长时间,现在许多无法毁掉的邪器都是以崔家先祖的符咒镇着,只要血脉不断,符咒就依然有用。”

江月行一边说,一边开始剥那小几上的石榴。

桑念生想起来了,之前同尘观里有些现成的符纸,许多就是崔家所出,他师父是个半吊子,画不出十分有用的符,只好与民间其他人一样从崔家买一些回来,所费不菲,怪不得崔家这么有钱。

“这小公子在外排场就这么大,在家里还不定怎么样呢,我看过书册,老崔家好几代都是单传了,血脉又这么重要,还不得供起来?”

林静风伸手去接石榴,江月行却自然无比地递给了桑念生,他也不在意,自己给自己剥了一个。抬头一看,正看到唐无缺也给唐祯递了一块橘子,心中隐隐有些怪异。

“哎,好吃。对了,崔家也有人失踪吗?你们怎么碰上的?”桑念生问。

“其实之前就碰到了,一起走了几天,那小公子说相逢有缘,此后还要一起行事,便传了信去家里附近的商铺,让调几辆车来一起走。”

林静风一边说,一边凑到桑念生耳边,向着对面努了努嘴道,“啧,看看,看看,那手就没松开过,哎,有了老婆没师.....兄,了。”他一转头看见,桑念生的另一只手也与江月行牵在一起......

林静风心中的怪异感觉更加浓重了。他狐疑地看了看江月行,后者神色坦然,甚至根本没在看他。

林静风:“????”怎么回事?

其实九夷山其实不过是零陵州中一座荒凉的石头山,却是整个零陵州最为出名的地方,只因为九夷山上有一处神秘的古祭坛。

年月久远,已不知作何用处,却几乎将整个山顶都占满。内外两圈荧荧璀璨的玉石法阵,中央一个深不见底的黢黑空洞,每到月圆,太阴之气极盛之时,天际月光倾泻,山顶法阵浮起万千流光,天上地下相接一体仿佛银河贯天,多得是修行者来此静修入定。

后来零陵州民间便有了固定的节庆,在最大的城镇丹阳城中每月有一次游行祝祷。

既然法阵之中无神,各人便随意祭拜自己信奉的仙佛,满天神佛的塑像纸扎被抬到街市正中,众星拱月般在锣鼓鞭炮中走完城中大道,叫做盈月祭,可说是零陵一大奇景。

如此走了数日,因为有了崔家的照顾,简直像是郊游一般舒服。再见到林静风与唐无缺,桑念生感到无比地轻快惬意,自从知晓身世以来心中那些阴霾彻彻底底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