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婚约?什么议亲?
也许是天气实在太冷了,以至于阿什莉脑子里的浆糊都被霜雪冻成块,在那一刻停止了运转。
明明分开看每个单词都是熟悉的模样,可是怎么合在一起就变成了让人读不懂的、莫名其妙的句子?
她愣怔地看着弗雷德,思忖半天,还是没想通自己和法利的关系究竟关眼前的弗雷德·韦斯莱什么事。
“别误会!”弗雷德似乎是读懂了她的表情,无辜地抬起双手,迅速补充道,“毕竟魁地奇赛场上为了学院荣誉而战,我和乔治可没对法利客气,要是同院同学因为这件事对我们怀恨在心就不好了。”
难得听见弗雷德和她说了那么长一段话。
“噢……”阿什莉应了一声,慢吞吞地说,“达尔西是我的朋友。”
“但每一个格兰芬多都会把学院荣誉放在最前面的。”紧接着,她又很快补充了一句,不给弗雷德插话的机会。
弗雷德从善如流地说:“这样啊,那我以后魁地奇赛就不用蹑手蹑脚了。”
然而阿什莉从他脸上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几个大字:可以公报私仇了。
“其实你这次也没手下留情吧?”她怀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寒风冻住了她心底的胆怯,还是此刻的弗雷德看起来实在太平易近人,她竟然不经大脑地接下了他的话。
寒意直往衣领里钻,阿什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拆了弗雷德的台。
然而想象中弗雷德被戳穿的恼羞成怒并没有出现。
少年笑弯了眼睛,弯下腰凑到她跟前,还刻意困惑地歪了歪脑袋:“原来魁地奇比赛的时候,你有在看我啊?”
风声呼啸,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弗雷德额前的碎发随着他歪头的动作落下,掩住他眼尾弧度不甚明朗的翘。
而那双蓝色眼眸像是霜雪融化后流淌的潺潺溪水,带着赤诚的热意朝她奔涌而来。
她喉头一紧,将漏风的长袍裹严实,目光慌乱地四处乱瞟。
也不知道弗雷德究竟在高兴什么,他们和达尔西在空中互相砸击球棒的阵仗那么大,想不注意到都难吧?
这么想着,她也结巴地说了出来。
“是吗?真令人伤心。”弗雷德虽然耷拉下眼皮,做出失落的模样,语调却是上扬的,“好可惜,你没看见我击飞游走球的潇洒模样,反而目睹了我和乔治暴打斯莱特林的血腥场面。”
听上去他并没有多伤心。
阿什莉心底升腾起一股被戏弄的恼怒,她绷着表情,语气硬邦邦地说:“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回宿舍了。”
弗雷德抬起右手,摘下头顶并不存在的礼帽,随后将手放在左胸膛前,风度翩翩地行了个绅士礼:“请。”
她郁闷地看着他的动作,顾不上整理被地上的雪洼沾湿的袍角,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休息室。
简直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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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弗雷德对她的态度热络了许多。
——具体表现在,他每次看见她都会主动问好。这放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圣诞节前的周末,是三年级的第二次霍格莫德周。
阿什莉还没学会保暖咒,只能尽量裹上自己最厚实的衣服,又围上一条红色围巾,在穿衣镜刺耳又凄厉的尖叫声中离开宿舍。
“你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蚕蛹!这绝对不会是约会的最好选择!”在她关上房门的前一刻,穿衣镜还在发表它刻薄的评价。
随便吧,反正今天也不算什么约会。她想。
她走下移动楼梯时,正好看见弗雷德和乔治勾肩搭背地穿过走廊。
“早上好,阿什莉。”弗雷德看见她,无比自然地打招呼,“祝你玩得开心。”
乔治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兄弟,才和她说道:“早上好。”
“早上好。”她匆匆地点了个头,和他们擦肩而过,随后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庭院内。
达尔西已经等在那儿了。
“早上好。”他看清她的打扮后,轻轻挑了下眉,“我还以为你会对我们的约会更上心些。”
“拉倒吧。”阿什莉给了他一拳,“还是暖和更重要。”
“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施一个保暖咒。”达尔西笑着说完,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放进自己衣兜里。
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从小就怕冷,每次从希利尔庄园到法利庄园的那段路都能把她冻到嘴唇发白。因此,一旦她敲开法利庄园的门,达尔西就会把她的手放进自己衣兜里捂热,这成为了两人之间无需宣之于口的小习惯。
但是在那一刻,阿什莉察觉到落在自己后脑勺的目光越发灼热。
她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弗雷德和乔治。
弗雷德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她放进达尔西衣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