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管我和达尔西说什么?”
“当然,你是成年人了,我管不着。”埃丽卡轻轻挑起眉梢,优雅地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不过就算你去问,他也不会告诉你的。”
“至于为什么,我想依照达尔西的性格,他会直接告诉你的。”她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只摆摆手,召出家养小精灵艾达替她处理那箱沉重的行李。
第二天,达尔西来希利尔庄园做客——也许是埃丽卡的特地安排,她在下午就借工作之由离开了庄园,只留他们俩相处。
从某种方面来讲,埃丽卡·希利尔这样的做法相当傲慢,她认为自己一定是对的,并且热衷于通过实践不断证明这一点,再在尘埃落定后戏谑一句“看,我早就说过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给了阿什莉机会。要是埃丽卡什么都不说直接把她关起来,勒令她不许和达尔西说这件事,那她才是彻底失去了求证的机会。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炉火燃得正旺,玻璃窗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将世界变得模糊。
达尔西还是以前在霍格沃茨时那副懒散又傲慢的样子,只不过在火光的映照下,始终挂在嘴角的傲慢融化了些,只剩她熟悉的弧度。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交叠着手放在桌上,“我挑能说的告诉你。”
——看吧,她就知道!
阿什莉感动地眨眨眼睛,也没有和他客套,直白地问:“你知道韦斯莱先生是怎么受伤的吗?”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问题。”达尔西笑了笑,眉宇间有散不开的郁气,“这件事连《预言家日报》都没有报道,福吉把它压了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她沉默地点点头。
遇袭——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词,联想到当前局势和韦斯莱家的立场,她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我只想知道……韦斯莱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
弗雷德很有可能会为了不让她担心选择避轻就重,所以她才想从达尔西这里知道实情。
“还在圣芒戈,韦斯莱夫人陪着他,今早刚脱离危险。”
“那就好。”阿什莉松了口气,“其他具体情况我就不问了,知道这个就好了。”
达尔西看着她,目光含有审视。
最后,他再次开口:“不,我打算告诉你具体情况——不知道你是否清楚韦斯莱家的立场,我想你得清楚他们在干什么,才好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好。”阿什莉愣了愣,没有多说,只紧张地将手指绞来绞去。
她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个轻松的故事,甚至有可能是她没办法从弗雷德口中知道的事。
毕竟这些组织都有自己的保密原则不是吗?
虽然弗雷德没有说过,但她知道有个对抗神秘人的组织叫凤凰社——上个假期,在被埃丽卡冷嘲热讽后,她特地在希利尔庄园的书房里查了很久的资料,了解到了这个和食死徒恰恰相反的组织。
虽说是秘密组织,但其实大部分纯血都心知肚明。
“亚瑟·韦斯莱,是被一条蛇袭击的,当时他出现在了他不应该在的地方。”达尔西口齿清晰地说,“当然,他们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避开福吉的怀疑,所以他不用在这个风口被迫去阿兹卡班走一趟。”
“而一条蛇……”他稍微顿了顿,表情有些微妙,“黑魔王的身边就有一条蛇。”
噼啪。
炉火炸了一下。
阿什莉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发抖,她的目光移到壁炉去,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稳些:“我知道了。”
桌上的陶瓷餐具和银制烛台反射出冰冷的白光,似乎再如何奋力燃烧的炉火也无法温暖它们。
她茫然地盯着洁白平整的纯色桌布,脑子里一片空白。
后来,他们又聊了些什么、达尔西是如何起身告辞的,她都不大记得了。
只记得达尔西的那句不掺杂任何情绪的客观陈述,在脑海中不断回荡。
战争是如此的近,危险已经开始对她身边的人下手了。
而她无能为力,只能无措地坐在安全的地方,怀揣着一腔担忧和恐惧——
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