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瘦,以往艳丽无比的模样,竟有些黯淡无光来。眼中更是没有多少神采。
边上的丫鬟瑞珠双眼通红的小声劝着,手里还端着一碗粥,“奶奶好歹吃些。”
秦可卿摆着手有气无力道:“没有胃口。”
王熙凤坐到床边接过瑞珠手里的粥碗,劝慰道:“你还病着,不吃饭怎么能行!多少吃些。”
她拿着勺子喂到秦可卿的嘴边,秦可卿无奈吃下,但也只吃了几口便再吃不下了。
王熙凤见状便将粥碗给了瑞珠,“别多想,你这病会好的。”
尤氏心里虽然因为那事对她不满且厌恶,可是看着她这般样子,也不由得可怜几分,“你婶婶说得对,等回头,我再去请了太医来,你这病总会好的。”
秦可卿闻言心中难掩酸涩,眼眶不禁被泪意湿润,摇头苦笑:“我这病是好不了了,我心里头知道。”
略说了两句,秦可卿就疲态尽露,王熙凤见状也不再打扰,叹息着和尤氏走了。
秦可卿听着脚步声远去,不禁泪湿了枕头。
“她这病当真如此凶险?”王熙凤小声问道。
尤氏如何肯对她直言,只是拉着她的手满眼苦涩,“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你……唉!”
这一声叹息充满了无奈和苦涩,王熙凤紧紧皱了眉头,眼底若有所思。
回府的路上,贾宝玉坐在贾环身边,哀叹道:“也不知道蓉儿媳妇到底生了何病?”
贾环道:“许是什么不曾见过的疑难杂症,所以医治起来有些艰难。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要太过担忧了。”
没说两句话,就回了府。贾环和贾宝玉、王熙凤告了别,就回院子补觉去了。
王熙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去了贾母那里。贾宝玉因为这件事也没了心思玩闹,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床上闷着去了。
袭人一向最是在意他,如今见他郁闷不乐,忙丢了手里的事坐到床边,“这又是怎么了?走的时候不是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一回来便这般了?”
贾宝玉正在暗自神伤,对袭人的话也不回答,只看着帐子顶默默发呆。
袭人无奈,却也习惯了他这经常会出现的情绪。
“二爷,这瓶子放哪里好?”麝月手捧着一个大红色的梅瓶走进来问道。
袭人脸色微变,急忙去看贾宝玉,就见贾宝玉从床上起了身,“这梅瓶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说了将这个梅瓶送到环儿那里去吗?”
贾宝玉见麝月一脸疑惑,转头就看向袭人,“袭人,这是怎么回事?”
袭人柔柔笑着说道:“这梅瓶是老太太特意送给你用来装饰屋子的,贵重无比,若是送到环三爷那里,有些太过显眼。”
她之前本以为贾宝玉只是随口一说,并不在意此事,且这梅瓶太过贵重,如何肯送予王夫人看不上的贾环?就将梅瓶收了起来。
见贾宝玉之后没有提起这件事,就以为他不在意,也就没有对他提起这件事,自顾自做了决定。
贾宝玉本就心情郁郁,如今见袭人笑盈盈的说没有送,且话里意思皆是贾环配不上这个梅瓶,一股怒火立刻涌上心头。
“混账东西!”贾宝玉指着袭人怒喝一声,“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如今便是我说的话,你们也听不得了!不过一个死物,何来配不配的!今日对我的话阳奉阴违,他日是不是就能将我的话全当成耳旁风!罢罢罢!明儿就去回了老祖宗,我这里是用不得你们了!还是早早打发了的好!”
袭人和麝月急忙跪了下来,袭人更是拉住了贾宝玉的衣摆,哭求道:“不过一个梅瓶,值得二爷这般大动干戈?我们伺候二爷多年,难道二爷就因为一个梅瓶就要赶了我们去?”
贾宝玉仍旧气愤不已,一脚踢开袭人的手,一把拿过麝月手里的梅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