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皆是不解,就连南宫云裳这回也猜不出她是要做什么了。
只见陶初一撩开袖子,左右两边手腕儿各戴一串玉石。她将两串玉石都摘下来,丢到那姑娘的棺椁中。
“我有,这下她该喜欢了吧。”
粉蝶当即跪下了,一个劲儿的给她磕头。
“谢谢驸马,谢谢驸马!”
陶初一被这一跪弄蒙了,赶紧蹲下来扶她。
“不哭,不磕头,不好看了。”
这时,南宫云裳走上前去,把陶初一拽起来。
“你既然已经是公主府的奴婢了,驸马体谅你,也是应该。不必多礼。”
她们不仅安葬就尸首与残肢,那些用人骨和皮做成的画卷与瓶子也都放入棺椁之中。
彩香楼被付之一炬,熊熊大火映亮了都城的半边夜空,将可怕的过去与彩香楼一同埋葬。
陶初一的嘴最是闲不住,晌午时分才加过膳食,到点就又饿了。
她和南宫云裳在膳食厅用饭,丫鬟们在旁伺候。陶初一想吃哪道菜,溪婵都是提前夹进她的碗中,她只负责低头吃。
在第三个空碗被拿走,樱红掩唇笑道,“合该驸马来公主府,不然去普通人家,都要养不起了。”
本是玩笑话,有人却当了真。
“是啊,驸马还是少吃点为好,不然变成个大胖子,更加配不上我们公主了。”
说话的丫鬟叫闵青,是新进公主府的,直接被分配到主屋伺候。据说是樱红的远房亲戚,有背景,高傲的很。
这时候,粉蝶往陶初一碗里放了一块东坡肉。
“我们驸马吃这么多都不胖,就该多吃点,长的都是力气,不像有些人长的全是肥肉。”
闵青脸色微变,还想说些什么,被南宫云裳看了一眼,登时没了脾气。
“没规矩。”
只三个字,闵青扑通跪下了,不复方才气焰,开始做小伏低。
“公主恕罪,奴婢不敢了。”
南宫云裳看她一眼,转头就把大鸡腿放到陶初一碗里,“驸马这次劳苦功高,是该多吃些。樱红,带她下去,教导一下。”
闵青花容失色,可又不得不听命,便随在樱红身后出去了。
啃完最后一只鸡腿,陶初一终于饱了。她抬头时,发现屋子里少了两个人,开始东张西望。
“发生什么事了吗?”
自她立功后,南宫云裳对她的态度总算是有了质的提升。
陶初一的颅顶圆圆的,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南宫云裳虽然也想上手,可一想到他是男子,就打消了念头。
“什么都没发生,吃你的。”
深秋末尾,临近初冬,天气霎时转凉,令人没有一点防备。
公主府里忙着做冬衣,南宫云裳从小住在冷宫中,只有樱红陪伴。两个孩子相依为命,等同于自生自灭。天寒地冻时落下病根,一到秋冬变天,她必然会染风寒。
陛下赐公主府后,已经调养几年了,却一直没能杜绝。想到皇帝赐府邸的原因,南宫云裳就永远不能释怀,心情不好,身子便更不好了。
皇帝赏赐其他儿女是因为宠爱,赏赐她却是因为愧疚,想用荣华富贵堵她的嘴。
“公主,该喝药了。”
樱红守在榻前,手里端着才熬好的汤药。
南宫云裳蹙眉躲闪,“太苦,先放那吧。”
闻言,樱红急切劝道,“良药苦口,您得按时服用,不然这身子什么时候好呢?”
可无论她如何劝说,南宫云裳都在逃避现实。这苦药汤子她是一口不想尝。
劝说无果,樱红只好把药碗放在榻边矮桌上。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呼啦一下子闪入房中。带樱红看清,原来是驸马。
陶初一抱来两个罐子,一个是蜂蜜,一个是糖。她蹲去榻边,把两个罐子举起来。
“要喝药!”
南宫云裳本就精神不济,没有精力应对她,便半眯着眼,脸色依旧显得苍白。
“苦。”
陶初一如临大敌,又道,“爹爹说,怕喝药的孩子不勇敢。我生病都敢喝药,公主殿下不敢,公主殿下还不如我。”
听到这话,南宫云裳彻底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只听陶初一接着道,“我替公主殿下喝吧。”
说着,她就要去拿药碗。南宫云裳见状赶紧抢过来,仰头咕咚咕咚喝完了。
陶初一立马掏出一块糖,剥开糖纸递给南宫云裳。
“公主殿下是勇敢的好孩子。”
南宫云裳自嘲的笑笑,竟被一个痴儿激将了。饴糖入口,香甜掩盖住苦味,眉头瞬间舒展。
在门口的樱红欣慰的笑了,都说一物降一物,古人诚不欺人。
自此,陶初一就一直守在屋中,监督三公主喝药的艰巨任务,也由她来承担。
“我要再吃一颗糖。”
南宫云裳对着她伸手。
陶初一抱住糖罐,连连摇头。
“只能吃一颗,吃多了牙疼,嗓子也疼。”
南宫云裳难得有些孩子气,坚持道,“我就再吃一颗。”
“一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