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樱红端了铜盆过来,南宫云裳慢条斯理的洗了手,用软巾擦拭,一根一根手指的擦,嫌疑之意,溢于言表。
“要哭去外面哭,别吵到本宫。”
陶初一猛的憋回去,抽抽搭搭的爬回自己榻上,翻过身去背对着南宫云裳,无声控诉。
接下来两日,公主与驸马又不在一桌用膳了。底下人已经有经验,大约是二人又闹了小情绪。
陶初一白天躲,晚上装早睡,气呼呼的谁都不理。溪婵和粉蝶劝也不听,一时间谁都没辙了。
“公子,厨房有大鸡腿,奴婢给您拿来?”
粉蝶轻声诱哄着。
陶初一扭过头,留给她背影,“不吃,饿死我算了。”
粉蝶好声相劝,“怎么能饿死呢,好公子,公子乖,咱们吃完再生气好不好?”
此时,溪婵已经端着饭菜进屋了,鸡鸭鱼肉往桌子上摆。二人使个眼色,拿起蒲扇扇风,微风饭菜香味儿飘过来,是的陶初一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眼见满桌佳肴,陶初一咽下口水,“吃完再生气?”
粉蝶笑道,“对啊,吃完再生气也是一样的。”
陶初一点点头,觉得粉蝶说的非常有道理。于是,她当即就坐下来大吃特吃,吃的满嘴流油,肚子鼓鼓。
风卷残云干完了一桌子饭菜,被溪婵按住擦干净嘴唇,她继续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生气去了。
“公子,水果还要不要?”
陶初一当即拒绝了溪婵的提议,“我准备生气了,都不要理我。”
两个丫鬟互看一眼,这气什么时候到底生完?
就在她盘腿坐好,面对墙壁之时,门外突然传来狗叫声。
陶初一放了一个耳朵,听见溪婵她们在说悄悄话,公主府什么有狗了?
狗叫声越来越近,好似就在门外。陶初一犹豫片刻,便暗戳戳下地开门,果然就见门口有一只白毛小狗。那狗的长毛蓬起来,又白又圆如雪球,正凶巴巴的对着门内叫。
陶初一蹲下来,那小狗试探性的伸出爪子横扫空气,许是腿太短,根本够不着。
“你叫什么名字?”
“汪!”
小狗不甘示弱,一个劲儿的叫唤。
它的凶悍落在陶初一眼里就是撒娇,她不顾小狗反对,强行抱狗,擒住后脖颈不让其挣动。
“狗狗好胖啊。”
“汪!”
小狗还在叫,像是表示抗议。
陶初一新奇劲儿没过去,抱着狗转了两圈,直接把狗转晕,老老实实窝在她怀里。
“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它叫十五。”
不知何时,南宫云裳已经出现在门口,其他人行礼退下,唯有二人一狗停在原地。
“你叫初一,它叫十五。”
陶初一忘记生气了,举起十五又转了一圈,“十五!十五!”
她转完就把十五放到地上,只见雪白的圆球走起螃蟹步,只横着走,根本前进不了。
南宫云裳坐下,大发慈悲将十五抱到自己腿上。
“我们讲和了,好不好?”
陶初一见状,悄悄蹲到南宫云裳另一边,下巴抵在人家右腿上,和十五平视。
“汪!”
十五不甘落后,冲着她汪汪半天。
南宫云裳直接把十五丢给她,让她们互相祸害。
小傻子生气快,消气也快,没过两天自己就忘了,依旧如初追在南宫云裳身后,黏人更胜从前。
入深冬,数九寒天,早晨起来窗外便是一层霜。
陶初一的冬衣做好了,暖暖和和,一身锦缎赤红棉袍,外加月白毛领斗篷,走来走去时红白交替,既显得富贵又添了一分清风霁月。
她坐在铜镜前,两只眼睛眨啊眨,呆呆的。溪婵在身后伺候她梳头冠发,十五就在脚边来回穿梭,活泼的紧。
“溪婵,从今天开始,我要学习!”
陶初一发表豪言壮语,像是下了大决心。
粉蝶伺候她洗漱,意外道,“公子这是为何?”
陶初一想起府里丫鬟们的窃窃私语,公主殿下喜欢有文采的人,那她也要做个有文采的驸马。
“我要读书!要习字!”
底下人大张旗鼓的端来笔墨纸砚,书册摞了两摞,比陶初一还高。
她坐在书堆里,左右看看,这感觉对了,仙女姐姐平日里就这样。
于是,她拿起一本《诗经》,翻看两页,摇头晃脑,笔尚未提起来,她脑袋一歪,倒头就睡。
等粉蝶来伺候研磨时,发现人早就梦里读书去了。
等醒来已经是晌午,陶初一伸展懒腰,再看《诗经》还停留在第三页。她把《诗经》丢向一边,读什么读,谁爱读谁读。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南宫云裳,可底下人却告诉她公主殿下在招待客人。
公主府好像还没有来过什么客人,除了她爹办案子的时候。
好奇心害死猫,陶初一却是根本不管那一套,避开其他人悄悄跑去前堂。
淡淡的茶香萦绕,本该心旷神怡,奈何会客厅里坐着一位不速之客,想神怡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