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也读过书,但不过如寻常女子一般,认些字,读得懂一些风花雪月之词,便是四书五经都没学过的。本王倒是好奇,她如何去批阅奏折?”
这话一出,许多方才还质疑的官员便噤了声。
有人赞同地点头,有人垂着脑袋眼中意味不明……
不过……“王爷,咱们今天这折子,还写吗?”
成呈冷眼往提问的官员望去,重重冷哼了声:“我瞧你是每日里花天酒地温柔乡,埋里头出不来了!”
说完之后,他再次冷哼了一声,怒意高涨地拂了拂衣袖,转身走了。
那官员愣在原地:“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一旁的官员都有些耻于自己和这样的同僚为伍。
最后,还是一旁的一个初出茅庐不过初入官场的“老实人”疑惑问他:“杨大人,陛下说得没道理吗?”
“现捡的政绩,您不要?”
是夜,盛京大半朝臣家中书房,秉烛至天明。
可谓抓耳挠腮地想着,真切的、具体的,在可行性上,开始思考怎么改变慕国现状,女帝说的那些经济、民生、农桑、兵事……各个方面,他们能做些什么。
只是一日,在年少的初初登基的女帝流露出震慑的锋芒后,本是寂静一片的朝中局势,便有了变化。
那么,翌日上朝,要不要说话,怎么说话,如何表现……便很值得商榷。
不过,大概是注定要让所有人失望了。
待到翌日,满朝文武跃过高高的长阶,鱼贯而入紫宸殿时,便错愕地发现今天的紫宸殿格外不同。
原本空旷的大殿上,列满了桌椅,一眼望去不知有多少,竟还显得有些拥挤。
导致大臣们站立的空间比起以往也小了许多,有几人站得过近,那头上的官帽都错在了一处。
慕姝今天起得比昨天早些,她一进大殿,原本有些哄闹的人群便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爱卿们,都寻一处座椅坐下吧。”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将所有朝臣吓得不轻。
古往今来,哪有朝臣坐着上朝的道理!
摄政王成呈率先站了出列:“陛下,此举不妥。”
慕姝挑了挑眉:“王爷知道朕此举为何?”
成呈眯起了眼:“回陛下,臣不知。”
慕姝看了他几眼,没有坚持让朝臣们马上坐下。
而是慢吞吞地开了口:“听闻先前的奏折都是王爷代为阅览,昨日朕才第一日上朝,回去后看到那些奏折还吓了一跳。”
成呈愣了愣,他已收到消息,昨日的那些奏折,慕姝大约只看了不足五分之一,本想借此发难,却没想到慕姝主动提了起来。
他面上没有端倪,只回道:“是,先前陛下沉溺于丧父之痛、还未亲政,臣乃先帝亲设的摄政王爷,故而越俎代庖了一段时间。既然昨日陛下开始上朝,那奏折便该陛下自己来批了。”
“陛下若是有何不明之处,尽可问臣。”
这话宽厚,但话里话外的嘲讽意味也非常明显。
慕姝直接将话接了过来:“王爷说得有理。”
???
“朕才疏学浅,昨日看众爱卿们的奏折,可是看得好生头疼。”
此话一出,成呈的面上没忍住划过丝惊色。
他没想到慕姝会这么干脆利落地承认自己的不足之处。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的神色变幻莫测,却都不敢开口。
慕姝不耐烦看底下一群人精装模作样,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今天的来意:“但没办法,朕既然已经当了皇帝,便也辛苦诸位爱卿们迎合一下朕的需求了。”
众人更是不懂。
不知道慕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太常寺卿左大人是哪位?”
隐在人群之中,习惯了在朝会上浑水摸鱼的左英奇浑身一颤,站了出来。
“微臣叩见陛下!”
慕姝仔细地打量了几眼,大吃一惊。
她还以为写出那么一封折子的“人才”是什么文艺青年,结果,居然是个胡子拉碴、身长八尺的彪形大汉?
这么有反差的嘛!
她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意,语气轻飘飘地奉承了几句:“朕昨日读到大人的奏折,深觉大人文采斐然、功底深厚。”
“今日特地想与众爱卿共赏。”
开玩笑的,这人昨日那么荼毒了她的眼睛!
今天,也得让底下这群人一起听听!
毕竟,左英奇,也不过是个典型,不是唯一。
左英奇脑门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说实话,他都有些记不得自己写的什么了,毕竟,你让他一个主管祭祀的官员,日日都要写折子,这不是为难人么。
而当他从侍卫手中接过自己的折子,终于知道了是哪篇……迎着周边大臣看向他惊疑不定、好整以待的眼神。
沁出了一身冷汗。
慕姝语气难得轻柔:“左爱卿念一遍与诸位大人一起听听吧。”
左英奇第一次觉得,自己满脸的络腮胡子挺有用,能够遮挡住他此时定然羞红的满面。
不可能拒绝,他只得粗着嗓子念完了整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