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摞得高高低低的书。正中的一张书桌十分宽长,分别放着电脑、写字台及一个桌式画架,架子上夹着一张画了一半的素描纸,周围则四散着颜料管、针管笔、彩铅及墨水。
向斐然扔下背包,在电脑上插上读卡器导照片。反手脱下风壳时,连带着底下的黑色T恤也被卷起,露出了肌理明晰的一截腰腹。
raw格式文件巨大,又是上千张图,导入十分缓慢。他在办公椅上坐了一会儿,走到靠近后山的窗边,将玻璃推开一道窄缝,滑动砂轮点起了烟。
他抽烟一事,家里佣人人尽皆知,却没人敢越俎代庖告诉他爷爷向联乔。在向联乔面前,他还是话少而乖、温文尔雅的十佳青年。
与山脚连接的拐弯处人迹罕至,传来几个家政工人低语。
“听说是香港来的千金小姐。”
“随宁的朋友,哪儿冒出来的?以前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你不知道吧,跟来的那个是她管家,交代了好多事呢,不能这不能那的。”
“听说是那儿有毛病。”当中一个阿姨压了更低的声音,手指在心脏处指了指。
向斐然看不见她的动作,因此并不知道那儿是哪儿,只听到另一人抬高音量,惊异而唏嘘:“真的?哎哟,那真是挺可怜的……”
他吁出一口烟,眯了眯眼,懒得出声,夹烟的那只手在窗台上轻点了点。烟草味和这漫不经心的动静一并飘了出来,几个工人脸色一变,匆忙地噤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