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永远都是那个二叔。他就是在我的生活中担当反派角色的坏人。
我回到韦恩庄园后不到一个月, 某个愉快凉爽的清晨,我正和我的丈夫躺在被窝里,享受早晨六点的微风与鸟鸣。
鸟儿的啁啾中混进了一些不美妙的声音。
我皱眉听了一会儿, 翻身蜷进布鲁斯怀里, “达米安终于被迪克打哭了吗?”
“达米安不是一个小婴儿。”布鲁斯含糊道,在迷迷糊糊中拢拢我的头发, “迪克也不会把兄弟姐妹打到哭。”
我们在被子里沉稳地安眠了几秒钟, 睁开眼四目相对。
我深沉发问, “所以,为什么庄园里会有婴儿的哭声呢?”
二叔是我的人生大敌,他给韦恩庄园送来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宝宝。
严格来说, 这是我二叔的女儿,基因合成没有妈只有爹的女儿。
也就是, 我的妹妹。
我如临大敌地躲在卡珊背后,打量这个金发绿眼的人类幼崽。
小女孩有几分像我, 当然,毕竟我们身上都淌着克兰家的血。
她大睁着碧绿色的眼睛,被阿福熟门熟路地抱在怀里, 趁人不注意就想啃自己的手指。
她的神态和我心狠手黑的二叔完全不像,嗦自己大拇指的样子让我幻视一只傻不愣登的小羊羔。
“这个女孩的名字是莎娜。”
阿福轻描淡写地把莎娜的大拇指从她嘴里抽出来,冷静道, “克兰先生有一次跨国长差,恰好照顾莎娜小姐的保姆请假回乡。所以他把莎娜小姐和照顾她的一些要领送到了韦恩庄园, 希望我们能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杰森从和莎娜一并送来的挎篮里翻出宝宝餐具和水壶, 还有一小罐奶粉。
他挑挑眉, “她要在这里待多久。”
阿福的面色看不出悲喜, “一周。”
从此, 韦恩庄园进入了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时代。
……好吧,以前也没有非常和平。
事实证明,是我
看走了眼。莎娜和她的外表完全不同。
啊,或许事情的真相是这样——所有的人类幼崽实际上都是披着天使皮入侵地球的小魔鬼!
我们失去了一天中唯一可以偷懒的早晨,凌晨四点半,这个家绝大多数人刚躺在床上不到两个小时时,莎娜就在她的婴儿房扯开嗓子,展示自己的天籁之音。
我们抽签在她的婴儿房轮班,值班的人在梦中惊醒,伴随着莎娜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睡眼惺忪中完成烫奶瓶、冲奶粉、试温度等一系列行动。
直到他把奶嘴戳进莎娜红润的小嘴巴里,他的耳朵才能得到喘息的机会。
除此之外,切记,不要在喂奶的时候打瞌睡甚至睡着。
卡珊不会在喂奶的时候打瞌睡,但是她会在抱起莎娜时手忙脚乱到把奶瓶拿反。
和莎娜躺在同一张床上牵着手指入睡的卡珊是天使。
莎娜的中餐是专门做的婴儿辅食。她最近开始尝试多种多样有趣的食物,好消息是其中大部分她都吃得津津有味。
迪克热心地买回来一堆宝宝辅食烹饪书,他很乐意尝试新鲜事物,从做正常的食物无缝切换到做宝宝辅食。
莎娜很给面子地吃掉了迪克的所有作品,迪克宛如一只兴高采烈的俄罗斯棕熊,拦住路过的每一个人炫耀自己的手艺。
杰森险些和他打起来。我路过他们的呛 嘴现场,好奇地用勺子刮了一点锅里剩下的果泥糊糊。
迪克表情期待,“怎么样?”
我欲言又止,虽然迪克的厨艺在我们本来人就不多的家庭里可以排名前几,但是,“她挺好养活的。”
除了吃东西以外,小孩的穿住行每一样都需要打理,和年纪稍大的孩子们不同,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是完全无法沟通的。
好在莎娜不是一个十分难带的小宝宝,大部分时候她会乖乖坐在谁的腿上,或者趴在沙发里玩,外边是枕头堆起来的棉花堡垒。
在她抱着杰森给她缝的小玩偶咯咯笑起来时,那张小天使的皮囊有一瞬间完全蒙骗了我。
“她和你长得很像。”迪克说,“眼睛和嘴巴,鼻子和脸型和她爸爸
更像。”
我远远地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撑着下巴看提姆和莎娜幼稚地玩拍拍手。
“毕竟她算是我的妹妹。”我慢吞吞地回答。
迪克担忧地看着我,“你是不是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我试图描述自己的想法,“……只是有一点奇怪。”
克兰家族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和二叔两个成员,莎娜是第三个。突然多了一个血脉亲人的感受对我而言很微妙。
布鲁斯端着两杯红茶从迪克身后走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到我面前,“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