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锦走后,古翊独自在客厅坐了很久。
脑子里都是初见于凌那天。
其实,在虫族,花通常用来悼念已逝的亲朋。但古翊雄父喜欢种花,房前屋后满布花海,所以也常常给他雌父送花,一送就是粉粉嫩嫩一大捧,雌父毫无芥蒂的闻闻,笑着收下。
这种事看多了,认知也强行影响成了被送花该是很幸福的事,羡慕到扭曲。
但他又清楚的知道,像他雄父那种我行我素把悼念用的物品当礼物来用的雄虫绝无仅有,所以也不敢去奢望有雄虫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就送点花来‘悼念’。
结果……真的收到了花。
一朵小黄花,细算起来它小小的一只,也根本不算是悼念用品……因为它上不得台面。
可,恰恰是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用来示爱却足够了。
再加上来送花的雄虫外貌和身形都十分出众,几乎长在他心坎儿里似得哪都那么完美。
毫不夸张的说,当时拿着那朵小破花的古翊,在那一刻明知他可能是欧格斯特雇来拉自己下地狱的,脑瓜还是嘭的一下就发生了短路。
后续,周围所有战友都开始八卦这只雄虫的身份,并且在他没有回应的情况下全自动自发对号入座把这只雄虫定死成了他的神秘雄主……导致他整只虫那几天都飘乎乎的。
满脑子小黄花。
也试图去调查寻找过,不过一无所获,欧格斯特好像把他藏得死死的。
直到相亲时再次见到于凌,听了他阐述那些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理由时,古翊不仅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他,做了各种嘴巴反驳但身体愿意配合的怪事,还在拿到结婚证时发生了不自觉的神经亢奋说了不少傻话,甚至……直接改口叫了他雄主。
直到现在……或许还没从这种亢奋中脱离出来。不然又怎么会想起被拒绝叫雄主的事,心里就开始委屈的发疼?
内心的某一处小角落,还在期待着自己能改变他,能让这虚假的梦成为真的。
可是又害怕的不敢戳破,怕真实的他,不是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个样子……
……
翌日。太阳刚起,喧闹的声音就从院内传来。
雌虫一夜没回来睡,在二楼卧室的于凌清楚感知到雌虫没离开家,只静静的在哪,一动没动。
因此这一夜他睡得都不怎么踏实。
很奇怪。
奇怪结婚真是件神奇的事,好像心被栓了根线,从此另一个生物与自己有关,总是不自觉的去想他。
起床后,于凌拉开窗子,看见一辆送货车开走,院儿内被堆了好些包裹,横七竖八的放着。
小机器人们正在清理,不过效果不怎么样,因为有只雌虫正在拆包裹袋子,拆完随手一扔,较比他拆的速度,小机器人们飞奔也来不及捡,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此时古翊感受到视线,回头一看,刚好看到睡醒的雄虫满脸朦胧的站在窗边盯着自己看,心脏又是一跳。
太可爱了……吧!
“咳咳。”古翊清了清嗓子,笑着回头对着他挥挥手:“下来吗!”
面对雌虫盛情的邀请,屋内的于凌摇摇头。
还没洗漱,就不下楼了,免得看见一院子的凌乱还不能收拾……难受。
他的拒绝让古翊下意识的沉了脸,又有些不爽。
昨晚,柯锦几乎强行通知他今天带雄虫参加游园会。
能名正言顺出门去玩,古翊挺高兴的,但让他带雄虫……他有点忐忑。
心里其实很清楚,这是大家仍然不相信他这性格别扭不肯哄雄虫、还总妄想着摆旧社会贵雌爷架子的雌虫能说结婚就结婚十分稀奇,都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再一考虑,这雄虫和自己结婚三天了,除了他自带的生活物品以外,自己没给他买过任何礼物,雄虫该有的衣饰挂饰护肤品也一样没有。
继而连夜为于凌购买了不少合适的衣裳和用品后,一大早就蹲在这些送来的货品里挑选今天要穿的衣物,最终选定了一套相对合适于凌这种高个子的黑白休闲套装,然后就开始等待雄虫下楼。
于凌在楼上把头一天换洗的衣物放进速洗机里后开始洗漱,然后回房把被子叠好,简单擦地,回浴室取洗完的衣物晾晒在阳台窗外,又给窗台上的花都喷了点水,这么一套折腾下来,半小时有余。
“你还知道下来!”
已经等到焦躁的雌虫终于见到他开门,一脸怨夫相。
于凌抬手看表,仍旧是那气不死人的微笑:“现在六点半。我昨天叫你时,从八点等到了十二点。”
古翊表情一囧,突然理亏。
是啊,当时,他可没生气来着……他脾气怎么那么好?
没等他再说话,于凌直接进了厨房,洗手,从冰箱里拿菜。
可怜古翊拎着自己挑出来的漂亮衣服,权衡后决定不去打扰——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早餐还是那么好吃,即使只有简单的煎饼荷包蛋与甜滋滋的汤,古翊还是干了满满一大碗。
“这汤真好喝!明天还吃这个。”
“过几天吧。我不喜欢吃重复的。”于凌就这么轻飘飘的一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