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挂眉梢,伏黑心火烧。
在五条悟肆意的嘲笑声中,伏黑惠一个手抖再次把梧桐树叶给碾成了渣渣。
光是把咒力注入梧桐树叶这一步,伏黑惠就头痛不已,树叶的脉络纤细繁多,而咒术师平日的战斗只追究杀伤力,大开大合是首选,像魈那样精致操控的并不多。
更别提还能控制梧桐树叶蝴蝶飞起来,唯有折磨二字可以代表伏黑惠现在的状况。
“不是吧,不是吧,惠酱已经打算放弃了吗?”五条悟趴在魈身上,超级没节操地对自己的学生进行嘲笑。
被大型白毛猫咪当做猫爬架的魈心如死灰,一时大意没有闪,本意安慰,但又被得寸进尺。
见伏黑惠额头青劲爆起,下一秒就能结个印对五条悟进行殴打,魈面无表情地用力扒拉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掌,无视痛呼声,他挣脱怀抱。
“风是飘渺不定的。”
伏黑惠手中的梧桐树叶蝴蝶轻轻煽动起翅膀,它遇见清风会上升,陷入狂风会顺势而为。
见他若有所思,魈伸手接过那梧桐树叶蝴蝶,“但咒力不同,你是操控者,是大江就冲垮它,是溪流就抚摸它,激流勇进还是顺流而下,伏黑都由你来选择。”
他来选择?
伏黑惠与眼前的魈对视,如曜日的金色瞳孔里不见任何波澜,落于他指尖的梧桐树叶蝴蝶用力拍打着翅膀钻进急促的风里,脆弱的树叶身体被撕碎,但是主动地迎接风。
碎成两半的蝴蝶缓缓落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内,五条悟没有出声去打扰两人的交流,他脸上浮现一抹无奈的笑容。
“我知道了,谢谢你,魈前辈。”
有所感悟的伏黑惠鞠了一躬,他再次将一片梧桐树叶放于掌心,而后合上眼睛,小心去调动着身体里的咒力。
如果说五条悟的咒力是旷阔无垠的大海,那么魈的就是无处不在的风。
他们对自身的咒力熟悉且全盘接受,并且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掌控,就像魈说的,是进是退,都该由伏黑惠来决定。
十种影法术是他的咒术,也是那个男人存在的证明,快要遗忘的回忆莫名浮现,他看向幼年的自己,对于被卖掉的现实接受良好,或许也是托了十种影法术的福。
因为咒术强大,所以伏黑惠是有价值的。
津美纪也可以继续上学,伏黑惠是感谢的,但对于那个男人他是无力的,期待过,失望过,现在只剩下平静,但咒术就像一根小刺偶尔会刺痛他。
伏黑惠知道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是个别扭至极的人,当五条悟找上门说他要跟上来的时候,他生出了期待,从今往后又会是怎样的?是名为伏黑惠的新生吗?
影子幻化成为他的模样,伏黑惠慢慢走了过去,影子人安静站着,而后他伸出了手。
对幼年的伏黑惠,哭泣的伏黑惠,平静的伏黑惠…伸出了手,当下的伏黑惠脸上露出释然的笑,他早就有选择权了。
梧桐树叶飘起,不是蝴蝶的形状,单单只是一片树叶。
在风中飘摇起舞,是跌落尘埃,还是落入溪流,都由他选择。
魈松了一口气,劝说者的身份向来轮不到他,旅行者是最合适的谈心者,魈偶尔也是被安慰的那一个,关于伏黑惠,他无法教导什么,沉稳可靠强大,但缺少自由。
人不都是崇尚率性而为吗?还未成年的幼崽不应当背负过多的责任。
魈转过身,皎洁的月光洒在那人身上,为白发添上银边,苍天之瞳里满是温柔,是难得正经的五条悟,也让他有些恍惚,直到此刻,魈终于有了点孩子长大成人的感慨,以及若有若无的愧疚感。
他是个违背契约的人。
对于伏黑惠能想明白,五条悟其实很欣慰,他早该明白选择权在他手上,而且飞鸟应当自由飞翔。
见魈低着头走了过来,五条悟温和道:“怎么了……魈?”
他错愕地呼喊着魈的名字,手掌被眼前的人牵起,比他小了一号的手,放在胸前,而后伸出了小拇指。
最疏离人间的风主动地靠近他,偏低一点的体温从指腹上传来,两个年龄不小的人,拉着勾。
“悟,因为某些原因我必须前往横滨,但我会回来的,我保证。”
无论是话语,还是行为,五条悟都无法拒绝,他有千言万语要去诉说,但在看到眼前人坚定的目光时,瞬间哑了火,最后只能发出一声轻叹。
拉勾的手轻轻晃动,大拇指相抵,五条悟轻声道:“我相信魈,因为魈从不食言。”
口袋里手机的振动声催促着五条悟,他有些不高兴地拿起,在看到备注时,他神情变得严肃。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魈,我去接个电话。”
收回手,魈扫了一眼走向角落的五条悟,见人走远,那颗悬着的心才真的放心,看来哄孩子的招数不论哪个年龄都通用,希望杰也吃这一套。
角落里,五条悟踢了踢掉皮的墙壁,“所以杰也没成功吗?”
对面的夏油杰抿了一口茶水,他无视江户川乱步不高兴的表情,继续说道:“因为老师会生气,而且悟也对老师没办法吧。”
想起刚才与他拉勾的魈,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