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蚨王的蚨翼,是这天地六界中格外珍贵的宝物,双翼拼合在一起,不仅可以重现过去、预测未来,甚至还可以扭转时空,使当今的人回到他想要回到的过去。 而你的眼角膜,恰恰就是金蚨王遗失已久的蚨翼。你说,他丢了如此重要的宝物,他怎么甘心放过你?” 八蜡神说完,偏头过来,抛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紧紧地磕着牙齿。 怪不得,怪不得我总是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幻象,能偶尔窥视到对方过去所发生过的经历,比如姚丹的死。 以及预见对方的未来,就像提前看到了我姨夫从窗台跌落、坠楼的一幕……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的眼角膜?我和金蚨王除了在眼角膜方面,其他还有什么关联或者过节吗?” 谜团一步一步,向着玥邪背后的机密靠拢过去。 可惜,八蜡神对于我这个提问,只是钝钝地摇了摇脑袋,回我说道:“恐怕这个…并不在我应当知晓的范围内了……” 玥邪。 玥邪他一定知道。 所以玥邪才一定也要得到我的双眼。 他曾说过,过去很多关于他的故事他都遗忘了,唯有夺回我的眼角膜,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包括我陆清鸯是谁,我的前世或者身份,又与玥邪发生过怎样的摩擦…… 八蜡神的回答到此为止,显然我再继续追问下去,也问不出再多的答案了。 就在我打算问他,陆小鸣在哪儿的时候,突然我们脚下的土地一阵猛烈的晃动,“哗啦啦”的声响伴随着许多碎裂的木屑,从上方漆黑的头顶往下掉下来! 与此同时,一抹沁凉的气息,从我的口袋里飘出来。 下一瞬,我便被搂进了温软的怀抱里! “姑娘小心。” 慌忙中,我仰起头,上额恰好碰上阿簪冰冰凉凉的面具。 “啊这、这…”八蜡神变得六神无主,匆惶地环顾四周,“有不速之客!” 天摇地晃在眨眼间来得更是厉害,砸落下来的碎木体积,也变得更加庞大! 阿簪却用自己的身躯,为我撑开了一把“保护伞”,将明明置身于危险当中的我,守护得毫发未损。 我可以感觉到阿簪很瘦,可以感觉到他骨头的突兀,更可以感觉到那些木块儿砸在他背上的痛苦。 “陆小鸣在哪里?!” 我大声急问八蜡神。 满色惶恐的八蜡神,一边躲避着碎木,一边用力一挥衣袖。 紧跟着,就见陆小鸣的身躯从一旁的盲区中,连翻带滚地横横飞了过来。 阿簪眼疾手快,他一手依旧把我紧紧护在怀里,一手则拦腰接住了陆小鸣。 下一秒,阿簪宛若一只轻盈缥缈的白色蝴蝶,带着我和陆小鸣向着我们来时的上空,逆着不断砸落的碎木腾空飞起。 经过一阵短暂的眩晕,我们终于冲出了八蜡神像。 陆小鸣狠狠地摔在青石砖的地面。 而我则依然在阿簪的怀里,双双翻滚到了神庙的墙角,直到阿簪的背脊狠狠撞在了墙面上,我们才停止了翻滚。 “唔……” 阿簪在我身下,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咛。 “阿簪!”没有受伤的我急忙滚到一旁,查看阿簪的伤势,“阿簪,你哪里受伤了?” 我无法看到阿簪的面容,只能通过面具背后,他那双纤睫打颤的桃花眼,得知此时的他一定很痛。 “阿簪!你衣服湿了?” 我扫了一眼阿簪的白袍,虽然没有血迹,但奇怪的是,阿簪质地柔软的白袍居然湿了好大一片。 “姑娘…无碍的,有人来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阿簪厉咳几声,努力倚靠着墙面想要站起来。 我趁此回头,这才看到高大的八蜡神像居然坍塌得粉碎,像是被什么人以偌大的力量,故意摧毁了一样。 被蜈蚣咬得浑身是血的我后妈,正抱着双眼被挖的陆小鸣在原地哭天泣地。 危机在这一时刻,通过空气的震荡,从庙宇外的四面八方袭卷过来。 “阿簪,我们走!” 我忍着手臂的疼痛,搀扶起阿簪,与一瘸一拐的他向着庙宇外离去。 外面的夜幕,早已笼罩了整座孤寂的山头。 我扶着阿簪才跑出几步,一抹足以毁天灭地、踏平山河万里的身影,竟然从空而落,犹若索命的死神那般,笔直地落在了前方幽暗的夜色中。 但是,让我和阿簪猛然停足在原地的,并不是那抹顶天立地的人影。 而是两把寒光凛凛的宝剑,深深地交叉着插进了我们脚下的土地中,彻底挡住了我和阿簪的去路。 我抓在阿簪手臂上的手,指腹一紧,打算绕开这两把闪着嗜血之光的宝剑。 可下一秒,低沉阴鸷的一句警告,顿时就令我放弃了抬步的念头—— “没有人敢活着绕过我的上官惹怜剑,莫非你们两个,要试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