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总喜欢和宋清蕊一起吐槽小说和电视剧里,那些女主角动不动就要昏倒过去的剧情。 后来到了现在,我才恍然明白过来,这样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太多时候,清醒着挨过每一分一秒,终归要比浑然不知地一晃而过,辛苦得太多了。 在隐隐约约听到玥邪的声音后,我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剜心刮骨的疼痛让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 只是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七天以后了。 我昏迷了整整七天的时间! 七天! 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或许唯有清醒着的人,才知道这七天之内都发生了什么。 “鸯鸯?鸯鸯你醒了吗?”黑暗中,我听到宋清蕊的声音,“妈,您快过来看,鸯鸯醒了!” 我动了动手指,睫毛也颤了颤,却没有想象中该有的那种撕扯皮肉的疼痛感。 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姨妈着急得有些干哑的声线也随之响了起来。 “鸯鸯?鸯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 睁开眼睛…… 四个字说得多容易啊? 这会儿,听到久违的姨妈和宋清蕊的声音,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踽踽独行的。 原来,被有着血缘之亲的人关心惦念着,才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幸福。 内心被久违的温馨充盈着,这抹离家太久的委屈与酸楚,竟让我不知不觉地抬起了眼皮。 古香古色的房间,映入我的眼帘。 宋清蕊和姨妈喜极而泣的脸,也随之闯入了我的视线。 心脏刹然一颤! 耳膜也跟着“嗡嗡”骤响!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不是瞎了吗?! 玥邪他不是挖走了我唯一能看见的右眼吗?! 那种眼球被活生生扯出眼眶的痛感,那种肉与骨的粘连被碾断的撕扯,还有那从光明坠进黑暗的落差,到现在我都还记忆犹新! 我的眼睛,又怎么可能重现光明?! 我一股脑地从床上垂坐起身,一个劲儿地吸嗅着房间中流淌着的贡香的味道,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何时回来卿慈堂的! “姨妈,表姐?你们怎么…?!” 我呆若木鸡地看向倚在我床边的母女俩,还不忘一直用双手抚摸着自己的眼眶,验证我的眼球的确还嵌在其中。 “鸯鸯,你吓死我了!”宋清蕊索性一屁股坐过来,一把环抱住我,“学校有出海的活动,你怎么提前没告诉我你也会去?后来我才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学校都无限期地延迟开学了! 我和我妈看到新闻后,连夜买机票赶回来,一打听才知道你一直在这里做弟马。鸯鸯啊,你真的要吓死我和我妈了!” 宋清蕊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责怪地用拳头捶打着我的后背。 听到她这么说,更多的记忆涌上我的脑海。 我赶忙推开宋清蕊,急声问她那艘游轮呢? 游轮上的伤亡情况如何?! 一旁的姨妈给我端来一杯温水,放到我的手中,解答我的疑问道:“要不就是说,你们指定是受到神明的庇护了呢! 碰到了那么凶的海上旋涡和海上台风,整艘船上的死亡人数竟没有超过三个人,虽然受伤的稍微多一点儿,但幸好都在营救船赶过去以后,及时送医,全部脱离生命危险了。” 姨妈笑盈盈的,宋清蕊也弯着婆娑的泪眼朝我微笑。 窗外阳光明媚,三寸日光温柔地投映在房间的地板上。 日子好像回到了平静的过去。 直到大概二十分钟后,白若婵的弟马江凝敲响了房门,端着饭菜进来了我的房间。 在我的印象里,江凝是个充满灵性与朝气的女孩儿,她对我的态度向来都挺友好的。 但是这一次我看到她,她却从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开始,脸色就始终沉沉的,垂着眼睛也不愿意迎合我的目光。 我知趣地叫姨妈和宋清蕊放心,告诉她们我在卿慈堂很安全,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去做,让她们两个人先回家。 临走前,宋清蕊再次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目送她和姨妈离开的背影。 宋清蕊在马上就要跨出门外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朝我回头嬉笑着嘱咐了一句。 “鸯鸯,蓝色的隐形眼镜好看归好看,但不能一直戴着,记得赶紧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