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夏稚不语。
楚风涵早就利用阮凌凌来一出狸猫换太子,将长鹤集团的控制权纳入手中,现下又不让策琅延动他的红枫集团,属实有点不厚道。
但这是策家和楚家的事,她要解决的是白家遗留问题。
莫离歌一直一言不发,站在二人旁边玩着zipper,火苗烧着了他的食指,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看着在冷风中颤动的火苗,过了好一阵再吹熄。
像是许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愿望。
夏稚开始说正事,“阮凌凌......”
“阮丰怀逃跑了。”楚风涵打断。
夏稚和莫离歌愣住。
“他都成一滩烂泥了,怎么会逃跑呢?!”莫离歌率先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冲上前揪住楚风涵的领子,把他拖起来,“一定是你将他杀了!”
楚风涵被莫离歌揪着,像是弯着膝盖站在轮椅上,可就是这样难受的姿势,他腿上依然没有用力。
夏稚赶忙上前拉开莫离歌,冷静分析,“你冷静一下,楚风涵没有必要杀阮丰怀。”
莫离歌气呼呼的丢下楚风涵,冲进阮丰怀曾经被囚禁的仓库中。
楚风涵像是做错事的小朋友,一直低着头,夏稚站在楚风涵面前,垂眸看着他,她不知道阮丰怀是怎么跑的,又或是怎么死的,她只知道......
长鹤集团,不受控了。
怀江市,要乱了。
虽是夜晚,可如今快要到夏日,晚风虽凉但沁人心脾,可不知为何,今夜的风却像无数刀片,纷纷割着二人的皮肉。
楚风涵看向夏稚,只见她白皙的脸在黑夜中变得惨白。
他绝不会告诉他们阮丰怀是怎么死的。
阮凌凌逃出策家后来找到他,愿意将策家的机密文件给她,但是前提是见自己的父亲一面,而不能有任何人陪同。
这是风险极大的操作,而为了榨干她最后的价值,他同意了。
检查她全身没有带任何可以伤人的物品,才放阮凌凌进去,可在她进入仓库见阮丰怀后迟迟不出来,等了将近半天,直到监护器的警报响起,他派人进去查,竟发现阮丰怀自尽了。
血流了一地,而凶器竟是他长长的指甲。
这位被折磨的没有一点力气的老人,被女儿咬断了指甲,女儿用指甲割了他的手腕,血尽而亡,而监护器响起的时候,阮凌凌趁乱逃走。
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就算说出来,莫离歌和夏稚也不可能相信,反而会认为是他杀了阮丰怀。
齐东海不能现身,阮凌凌又跑了,而朱茂全......
楚风涵桃花眼闪过一丝狠戾的绝情。
他早就没用了,在那时向策琅延坦白一切后,他就该在怀江市消失。
这么多棋子的消亡,不禁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这张棋盘上布局。
是谁呢?
策琅延?
是,又好像不是。
楚风涵难得的心乱如麻,再不能冷静,他抬眸望向夏稚。
虽然夏稚是他想得到的女人,可在事成之前,夏稚也是他的棋子之一,埋在策琅延身旁的一颗雷!
“离策琅延远点。”
楚风涵改用激将法开始说反话,他发现只要旁人越让夏稚离开策琅延,她反而越不想离开他。
果不其然,夏稚冷冷的看向楚风涵,“你伤策琅延,将策青青置于危险中,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楚风涵深深的望着夏稚,眸中一闪而过的委屈,他没想到用一句话竟让夏稚直接站到自己的对面,不过没关系,一颗棋子的情绪很好把控的,他的声音拔高。
“我再跟你说一遍,离策琅延远点!他在利用你!”
夏稚一言不发。
她承认这个局中所有人的爱都不纯粹,都被利益裹挟。
楚风涵借着激将法,说出自己的心声,冷笑,“你确定他爱你吗?只不过是在利用你。”
夏稚问,“你呢?”
楚风涵顿了一下,“我没有。”
他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够肯定,又重复了一遍,“永远不会。”
可夏稚撇了撇嘴角,她早就在所谓爱情的游戏中吃尽了苦头,她才不信任何男人的承诺。
楚风涵不禁解释,“我是商人,商人不逐利,如何养活手下那一帮人呢?”
“我爱你,与逐利,是两码事。”
夏稚不想听,直接转身离去,“我们从前的关系会一直延续下去吧。”
楚风涵当然知道夏稚意有所指,“你并不爱他,你要是爱他,就不会和我藕断丝连。”
他看着夏稚远去的背影,双腿开始发颤,他多想多想站起身,追上前拉住她,可是现在复杂的形式都在表明,他还在装双腿残废是明智之举。
这将是他的杀手锏!
“你只是习惯性的喜欢他了。”
夏稚消失在黑暗中,他只能对着空气说话。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楚风涵瞬间将多情的表情收起,换上平日的笑面狐狸的模样,将轮椅转了过去,他从口袋中掏出金丝眼镜,重新戴在眼睛上。
“莫离歌,你答应的可不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