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实和梅梅回来的时候,大课间已经过了大半。
校医给许念量了体温,先灌了退烧药,询问一番,确定是春寒着凉。
也一并提醒了其他同学,春季保暖的重要性。
许念听着觉得不可思议,你管零下10度的天气叫春寒?春在哪呢?
校医又留下了两粒退烧药,和两包祛风散寒的感冒冲剂,嘱咐许念,退烧药要6六小时后吃,如果六小时后不烧了,能不吃尽量不吃。半小时后先把祛风散寒的感冒冲剂喝了,下午三点再喝一顿。
明天的药,他明天早上再送来。
许念喝了退烧药,明显感觉药效来得飞快,差不多一节课没上完。身上的红已经褪去大半,随之而来的就是大汗淋漓。
许怀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能起身的许念。
“嚯,念哥,你这是刚从浴池钻出来么。”
许念一边擦着额头和脖颈的汗,一边对眼儿,瞟瞟已经汗湿成柳的刘海儿。顺手捋捋,闷了好一会儿,他凑近身子,在许怀颈后,悄悄小声说句:
“添麻烦了。”
许怀只觉得后脖颈一阵酥麻,他感觉到许念说话时的呼吸,轻飘飘挠了一下。又立刻醒了醒神,回头说:
“小事儿,你今天这么虚弱,中午哥请你吃点好的补补。”
许念真是一身硬肉,刚病得还跟小狗似的,这会儿又杠上开花,道:
“你谁哥。”
许怀知道他就是个嘴硬的病秧子,懒得逗他,双手合十耍起赖来:
“好好好你是哥,你是我祖宗,我请我祖宗吃点好的补补。”
许念噗嗤一声笑了。
……
午休,许怀把自己的毛线帽子,硬扣在许念脑袋上说:
“捂着点。”
许念一脸嫌弃。
“你还嫌弃,待会儿吹风再烧我可不管你。”
许念没再说话,乖乖地跟着许怀他们一起吃午饭去了。
他们来到二食堂,土豆子学委习惯性地要了许怀的饭卡,帮他打饭,问他还是老三样吗?
许怀点点头,拽着许念朝人少的角落,找个座位坐下了。
“这个食堂的饭菜是最好吃的,你来过么?”
许念摇摇头。
许怀:“你得吃点热乎的,我一会给你刷个排骨汤面。”
许念:“不用,我自己去。”
说着,起身。
许怀一把抓住许念的手腕:“坐,等着。”
自己朝土豆子的方向走去。
钟实端着他和许怀的饭盘,随后落座的是冻梨和土豆子。
许念张望了一下,在人群中看到山西刀削面的档口前,等待取面的许怀。
冻梨刚坐好,就朝远处的人招了招手:“梅梅,过来这儿坐。”
许念回头看见梅梅一脸不好意思地,端着饭盘朝他们走来。
梅梅坐在冻梨身边,正对着许念,怯怯地不太敢抬头。
梅梅和许念不是他们干饭小分队的成员,但今天梅梅的举动都让大家挺感动的,所以冻梨自作主张把梅梅也拉来一起坐。
冻梨跟许念说:“梅梅今天和钟实一起帮你去医务室叫的校医,你得谢谢人家救命之恩。”
梅梅瞬间脸通红,头埋得更低了。
许念慢条斯理地,一改往日生人勿近的表情说:“谢谢,添麻烦了。”
梅梅双手还藏在宽大的校服袖子里,一排小指尖,冲许念拼命摇着,看得出非常紧张:“别别别,我没帮什么忙,不用谢。”
说完把自己埋进饭盘里,大口大口趴着饭,掩饰尴尬。
这时许怀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排骨面,坐在许念身边,推到他面前,又给他掰好筷子:“赶紧炫,全吃了别浪费,爷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许念听见许怀说话,就气不打一出来,虽然听得出是好意,但碎嘴子就是碎嘴子,好话说个稀碎。
许怀看见新加入干饭团队的梅梅,一边把鱼香肉丝搅拌到大米饭里,一边跟梅梅打趣:“梅梅同学,没看出来你平时蔫了吧唧,关键时候还挺顶用。”
梅梅对许怀显然就没那么拘谨,回怼:“你也不赖。”
大家都笑了。
欢声笑语中,许念突然觉得周身的寒气早已被驱散。
少年人的关怀,直接又热烈,不参杂一点浊气。
他对这个班的印象分,第一次是正数,+1。
……
今晚自习,许怀按惯例,早早地就跟校车去艺校夜练了。
许念知道他是有几天没上晚自习的,放学前又独自回班。他以为许怀翘课出去玩。经过今天的突发事件,他居然有了想主动了解别人的冲动。
于是在自习课上,第一次主动给钟实递了张纸条。
钟老实接到纸条的第一反应是问,给谁。
许念指了指他自己,给你。
钟老实一脸不可思议,用唇语说:我去?学霸也会传纸条?
许念埋头继续刷数学卷子,当什么事没发生。
纸条上写:「许怀去哪了(去哪了被划掉改成)干嘛去了」
他觉得“去哪了”三个字略显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