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怎么也俯不下去。
他敞开着伤口,暴露给许晓雅,是想得到母亲的怜惜,
可是他嘴太硬了,一句软话也不肯说,光是心软有什么用,他无法用自己满身的伤痕,再去安抚被他吓坏的许晓雅。
眼看着手掌的汗液成水滴状,要滴落在许晓雅的身上,赶忙收回了手,揣进衣兜,紧紧地攥着兜里的衣料。
待许晓雅稍稍平息,哽咽着说:
“小怀,你可以怪妈妈,怪许君山,但千万不要迁怒许念,他是无辜的,妈妈欠他一条命,欠他父母一条命,你知道这些就够了……”
他本以为许晓雅迟迟不肯说出理由,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条命?这又是咋么回事?!
“妈妈真的不知道你受过那些苦,要是早知道……早知道……”
许晓雅的哭声扰的他心烦意乱。
想去心疼地抱住许怀,却被他本能躲开了。
许晓雅愣在原地,端详着许怀,悲从中来。
许怀也彻底慌了神,他为他刚才的歇斯底里感到羞愧,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对答,痴痴地望着许晓雅和自己相似的眉眼。
他本来想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护着许念,一点都不想想我吗?
当她说出欠许念一条命,突然觉得,非大事岂能人命关天。
但这个模棱两可的解释,不足以平息他的怨气和愤怒。
此刻他百感交集,如蚁蚀心。
一种他从未有过的痛觉,绕的他天旋地转。
几乎每根血管都在肿胀,每根神经都在剧烈拉扯。
身体里像有好几鼓气,在互相打架,即将要把自己撕碎。
于是他强忍着眩晕不听使唤的身体,拨通了许念的电话:
“你在哪!”
“在楼下。”
“回来!立刻!”
许怀言辞狠戾,带着十足十的戾气。
许念一刻也不敢耽搁,一口气跑上六楼,开门的瞬间,看见原地颤抖的许怀,满手满头的汗流不止,许晓雅窝在沙发里,哭肿着双眼一言不发。
“这……”许念来不及看他妈妈的状况,而是冲到许怀面前,抓着他的手腕,“你手!怎么回事!不是叮嘱你好好说话别激动吗!”
又转向许晓雅,单膝跪在她脚边,
“妈……还好么。”
许念见这情况,场面狼狈的恐怕不会比昨晚强多少。
心中又急又气。
许晓雅说:“没事念念,有些话总是要说开的。”
但许晓雅并没有注意到许怀的变化,而是带着愧疚感,攥了一下许念的手说:“你的身世,我得跟小怀坦白,你不会怪妈妈吧……”
许念摇摇头,“不怪,我怎样都好。”
他停顿了一下,转头仰视许怀,满眼心疼地看着他。
又继续说:“妈,许怀的状态不对,我先带他回屋休息。”
这时许晓雅才抬头注意到许怀,面如白纸,浑身微抖着,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手掌微张着,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从指尖坠落。
许怀有点站不住,眼皮也在打架,往后顿了一步,被及时发现的许念,一个箭步上去扶住。
许晓雅也焦急的起身,去扶许怀。
而许怀也终于体力不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任凭他二人在耳边呼喊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渐渐削弱,消失在远处。
许怀像是突然从高桥上坠落在湍急的河流中,水堵住了他的五官,五感尽失,一种失重力,让他彻底忘记了自己,连心跳声都听不见。
自己和自己打架的感觉太难过了。
我都怪不了谁了。
他们都有足够说服我的理由。
只有我一个人扛着,受着。
不想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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