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饺子就吃饺子,怎么还骂人呢……”
钟老实加快咀嚼的速度,寻么了一遍四下无人注意,凑到许怀跟前小声地说:“你妈咋回来了?还给你包饺子?”
许怀冷笑一声:“哼……不光回来了,还给我生了个哥,离谱么……”
钟老实眼睛瞪得滴溜圆,占了半张脸,呛得咳嗽不止,缓过劲儿来后,捂着嘴说:“你不是傻逼了吧,你妈还能给你生个哥?”
许怀吃饱喝足,所有不高兴的事都变得不要紧,侧身斜了一眼身后都许念:
“谁说不是呢,我这哥还老不搭理我,是不是念哥……”
要说许怀学习不好,但学些乱七八糟的可快,邓群的阴阳怪气,这不说学就用上了。
许念清了清嗓子,扶着眼镜,默不作声。
任凭许怀在那儿阴阳着,反正钟老实,这种程度的哑谜,必然是听不懂。
大课间,许念又没影了,趁人不注意,许怀刚想回头跟他说什么,发现人已经不在座位。
以为他去卫生间,便没太在意。
直到大课间临近结束,许念踩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
许怀发现最近许念是不是有意疏远自己,这样的想法层出不穷,很快占满了理智。
大慈大悲「大课间干嘛去了。」
他翻看着和许念的聊天记录,无形中少了好多,上一条还是昨天问他要不要一起校车,没回。
再往上翻,已经是好几天以前,不由得酸楚起来。
n「没干嘛。」
大慈大悲「你是不是躲着我。」
n「???」
n「躲你干嘛。」
大慈大悲「从考完试你就不理我了,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理我!」
n「一点私事。」
大慈大悲「和许晓雅吵架了?」
n「没。」
这种冷冰冰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好像回到了许念刚转学来的时候,问什么都是几个字代替,多说点话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大慈大悲「那你别不理我。」
怀狗的委曲求全,可能也只对许念了。
这样的口吻,还是从钟老实那儿学来的。
如今他浅浅的体会到,竟是如此卑微。于是转头看了一眼,躲在桌堂里偷吃零食的钟老实。
吃相猥琐,本来带着点愧疚,现在啥想法都幻灭了……
钟老实发现许怀看他,以为他也想吃,便塞了塞嘴巴,把剩下点零食,团吧团吧,一股脑塞给许怀。
他看着手里的半袋零食,有点嫌弃,又有点好笑。
再看看手机里爱答不理的许念,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他很快扭转了这个念头,许念不能和任何人相比。
他的笃定开始动摇牵强,所以他给许念“编”了个理由,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直觉准确又强烈。
大慈大悲「你有事瞒我。」
许念又没回,难道猜中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片刻过后,许念回他:
n「许晓雅这两天调休,想让你来家里吃饭。」
大慈大悲「就这事儿?」
n「不然呢?」
大慈大悲「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
就着这个毫无氧气的问题,许怀足足磨叽了他一整天,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一直问一直问为什么不理他。
他不是十万个为什么,而是一个为什么问了一万遍。
许念到底还是忍到放学,俩人一起回家时,趁其不备,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疼的许怀嗷嗷喊:“我操,许念你疯了!踩我干啥!”
许念一点儿不心疼,把一整天的憋屈气都撒在这一脚上,冷着脸说:
“舒服了?絮絮叨叨一整天。”
怀狗瘸着腿一蹦一蹦地跟上他念哥,倒是一点也不气,反而觉得许念有点回到该有的样子,都说好事多磨,此时觉得磨得甚好。
拉停许念,指着自己脚丫子说:
“老爷们头可断血可流,鞋不能脏,你得陪我一双。”
反其道不按常理出牌,许念早已见怪不怪。
本以为会撒个娇,矫情着自己的脚疼,提些无理请求,这小狗竟然把重点放在了他的鞋子上面。
许念知道他的鞋子都宝贝,看他随意乱放的衣物,鞋子却各个干净整齐地摆放。
万万没料到,一个失策,这一脚送出去一双贵得离谱的鞋子。
俩人下了校车,徒步走回家的这段路,上许怀脚早就不疼了,还是假装着疼,挂在他念哥身上,头也得贴在肩膀上,装的叫一个像。
就是想让他念哥心疼心疼,好刷新他的存在感。
许念再生气,也是吃他这套的,一点儿见不得许怀哪里不舒服。
最后还是心软,问他:“还疼呢?要不要紧。”
小怀狗委屈着憋嘴:“没事,还能忍。”
“你还没说去不去我家吃饭,这会儿许晓雅应该已经做好饭了。”
“去啊,我又没说不去,你这人非得问个准确么,真是!”
“家里有红花油,回去给你擦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