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山开车,爷俩披着浓重夜色,朝许怀说的好吃的烧烤店驶去。
人不多,清清静静的小店。
店主十分热情客气,看见许怀,更加殷勤地说:
“哎呀~小弟,有日子不见你啦~”
许怀应付着寒暄了一番。
许君山瞟着许怀:“小子,爸不在家的时候,你倒是常来?”
许怀瘪了一下嘴,漫不经心的答:“倒也不是,偶尔和钟老实来解解馋,他那个人嘴馋,你又不是不知道。”
父子二人挑了个宽敞的座位,许怀只管点菜,许君山口渴,先叫了一瓶冰镇啤酒,到了满杯一饮而尽。
喝完还不忘配合地咂巴着嘴,冰得五官扭曲,冰到脑仁疼。
他又倒满了一杯,看许怀的杯子空着,说:
“儿,能喝点不?陪爸喝一杯?”
许怀腾出钩画菜单的手,把自己的杯子推了过去:
“别小瞧我,可能喝了。”
“呦呵~小子口气不小,要不是你明天还得早起上学,爸今晚就跟你碰一碰。”
许君山倒出了半杯啤酒沫子,许怀吸溜吸溜地嘬尽酒沫,示意许君山满上。
“上学也能喝。”说着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许怀心里有点委屈,没办法和许君山讲。
说来也奇怪,酒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平时看见它在货架山琳琅满目,并不觉得香甜,也没有想喝的欲望。
但心情不好时就不同了,见了酒瓶子,像猫咪闻见猫薄荷,馋的分泌口水。
尤其是冰镇啤酒的第一口,又甜又爽口,是之后的每一口都无法比拟的。
许怀学着许君山干杯后夸张的表情,确实会给饮酒这件事,增添几分快感和享受。
“嘶~啊~~爽!”
许君山笑着举起酒瓶:“可以啊小子,有点量,再来点?”
许怀不客气地点头,殊不知,他的酒量其实并不好,传说中的一杯倒。
早在之前,还是一杯断片的德性,但后来认识了许念,许君山不在的日子,他俩没事儿就在家里喝酒。
许怀想着,好像从前对喝酒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好感,更不会主动想去喝。
但每一次和许念生气也好,为别的事心情变差也好,有个人能陪着自己一起喝几杯,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
也是因为俩人总是一次比一次喝得多,一次次地突破极限。
才激发得许怀,现在不仅限于一杯,能多喝些,即便有醉意,也不会像从前似的,断片不省人事。
反正每次和许念喝酒,不管喝多少,喝到多晚,第二天都能记得些。
尤其是某人,重点讲过的话,那些清醒时绝不可能说出口的混蛋话。
许怀最期待最爱听的混蛋话!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和许念一起喝酒后,不容易醉了。
大概是他更在意这个人,更在意他的言行举止。
不是酒精麻痹意识,而是意识有分辨。
酒精不能麻痹期待。
……
父子俩能这样在夜里悠闲地吃着串儿,喝喝小酒聊聊天,也是破了天荒头一回。
许怀喝了酒,话变得更密了。
要说许怀的絮叨是钟老实教的,不如说是遗传。
许君山更絮叨,俩人微醺时,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是驴唇不对马嘴。
各说各的话,也出奇地搭上了茬。
许怀讲学校里的好玩事,艺校的老薛是怎么折磨他的。
许君山讲他公司里的人事是傻逼,项目经理是傻逼,谁谁谁都是傻逼,一丁点小事都办不好,经常叫他擦屁股。
俩人谁也没听进去对方的话,却说着自己的事情格外起劲儿。
不知是什么话题,突然绕到了许晓雅这儿。
许君山说:“你今晚去哪玩了?回来这么不高兴。”
许怀借着酒劲儿,又开怀地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早就把在许晓雅家发生的不愉快忘脑后了。
此时再提起,也没有了当时的怨气冲天。
“奥,许晓雅叫我去她家吃饭,我去了。”
他爸停顿片刻,摇晃着酒杯里剩余的残酒,仰头灌进喉咙。
“和许晓雅吵吵起来了?”
“那倒不是,哎,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许君山在和他说话的空隙,又倒满了酒杯,许怀看着皱眉,用手挡了挡:
“不少喝了许君山,差不多得了。”
他爸仿佛心事重重,比许怀那二两心烦还要甚,躲着许怀挡来的手,摇摇头说:“噫~这点小啤酒还喝不倒你爹。想当年你爹我驰骋商场的时候,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给那些老外都喝的一愣一愣的。”
顺着最后一个字落地,这杯酒也被一口气干掉。
许怀面色微红,而许君山正如他自己所说,除了眼珠子微微发亮,确实从外表上,看不出要喝多了的迹象。
许怀索性也不劝了,难得老头有雅兴,能和自己对坐饮酒,爷俩喝酒这在他的人生中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也实属难得。
“哎老头,还记得你第一次教我喝酒么?那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