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许念倔强的样子，倒有几分像当年奋不顾身离家的自己。

但俩人毕竟是不一样的，许念放弃的，可是一辈子的前途。

他明明手到擒来，却要为一些“不成立”的理由放弃，选择考舞蹈学院。

“你就这么爱跳舞？妈妈当年让你学跳舞，是要你拿好成绩来换的，就是为了能考个好学校，有个好前程。现在你这算什么？啊？是不是有点过分任性了许念！”

有好多年，许晓雅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许念自然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妈，我来征求您的同意，是早就打算好了的，希望您能来学校帮我签字。”

早在他得知艺术生要分班的消息时，怀狗为此整日胆战心惊时。

他就去找过班主任老李，咨询转艺考的条件和程序。

其实用不上什么程序。

但老李肯定是极力劝阻，平行班里能出这么一个文化课尖子生，实属不易，就算把许念扔到清北班，也不一定比他们差。

又怎么舍得放弃这么一个好学生，纵容他去考什么舞蹈学院。

老李也是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一会儿，最后想着，给许念下个绊脚石，希望家长能阻止他的任性。

才说转艺考需要家长来签字，许念就当了真。

许晓雅按着自己马上要爆棚的火气，从来没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这样不知轻重，怎么到人生大事上，如此拎不清。

“念念啊，你听妈说，你好好考个文科学校，清北复开都随你，能考上哪咱就去哪，哪怕不是这几个顶尖的，咱退而求其次也好，任何一个大学，都有舞蹈社团，你大可以展示自己的才华，维持自己的爱好，何必要放弃努力了这么多年的文化课成绩呢？有多辛苦你不清楚么？不可惜么？”

许晓雅苦口婆心地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许念听得耳内生茧。

如果没有遇见许怀，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卑微又隐晦地爱意。

他一定会按许晓雅说的，好好考个人人艳羡的大学，余生都按部就班地，该努力的时候努努力，闲来时搞搞爱好。

把自己一分为二，永远把真实的自己，藏在不见天光的黑暗里，独自起舞。

这样一眼望到头的日子，他也曾妥协过，随遇而安过。

可是……

他不想让许怀一个人，他答应过许怀。

永远不放弃他，也不会离开他。

永远是多远呢。

大概就是，永远是爱意的重量，不能测量时间的长短。

你占满我的心，被无限拉长的空间才是永远。

永远太长，永远也短暂。

但永远不能是遗憾。

许念不允许有任何遗憾。

他要赋予自己，也赋予许怀，眼下能给的全部真诚。

那就是，陪他去艺考。

也成全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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