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拿着那张纸,眉头微皱死死盯着这个名字,坐在椅子上,轻轻靠在靠背也有些有气无力。
脑海中不停地琢磨分析无数种可能性,但他还是固执地希望,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许君山。
房门没有关,许晓雅收拾完厨房,来到许念的卧室,半倚在门框上问:
“明早想吃啥,冰箱里还有两个甜玉米,再炒两个青菜吧可以嘛。”
看见许念手里拿着,她刚才打印废掉的纸张。
立刻紧张了起来,上前从他手里夺了过来,团成纸团。
四下寻觅垃圾桶,想想也不能扔到许念的房间里,便赶忙出去丢进了卫生间。
许念带着疑问跟到许晓雅身后,指着那一团废纸,语气平缓地说:
“妈,上面的名字,是我们认识的这个许君山么?”
许晓雅像失了语一样,吞吞吐吐想不好如何回答:
“那个……妈妈工作上的事情,你不用知道。”
“可他是许怀的爸,我得知道,是不是他。”
“都说了你不用问这么多,大人的事你也解决不了。”
“所以真的是他?那许怀呢……”
“什么许怀,跟他没有关系,跟你更没有关系。”
许晓雅叹了口气,定了定心神,走出卫生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短短的几步路,她脑子里思量的是,利弊如何平衡。到底是利大还是弊大。
许念不依不饶,也跟了过去。
“妈,我不会过问你的案子,但你现在在调查许君山,那许怀以后怎么办。”
“念念,妈妈是警察,调查嫌疑人是我的职责,许怀自有他的去处,我不能因为许怀,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局里也不会同意。”
许念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搓了搓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他心里焦急复杂胜过任何时刻。甚至有那么一刻,许晓雅冷静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从脖颈儿冒出冷汗来。
他清楚许晓雅一直以来,经手的都是大案要案,在她手底下的案件,一定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如果许晓雅是男的,估计在前线都不知道摸爬滚打多少次了。
所以她不可能贸然地调查许君山,一定是许君山已经触犯了法律,才轮得到许晓雅的调查。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看起来面善和蔼的许君山,到底能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大到能惊动许晓雅去参与,也实在想象不到,又为什么会是许晓雅。
他有太多疑问了,一股脑全部涌现在脑海里,缠绕在一起乱七八糟。
但他唯一清醒清晰的想法就是,会不会连累许怀。
“那许怀,会不会被牵连。”
许晓雅皱着眉头,和许念一样紧张地攥了攥拳说:
“妈妈会尽力保住许怀……”
“尽力?也就是说许怀不是万无一失的?他可要高考了!会耽误他一辈子的!”许念没有等到能让他安心的答案,言语间变得慌乱万分。
许晓雅惊讶着他的状态,在她印象里,许念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能让他如此惦记的,除了从小带他学舞蹈到大的夏老师,许怀还是头一个。
他们认识不过短短几个月,就能让他如此不分轻重地,跟许晓雅这样越界的讲话,连许晓雅自己也觉得许念的变化,早就超出了她的固有印象。
他们或许先是朋友,再是兄弟,但许念的反应巨大,实在让许晓雅难以琢磨,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其实连许念自己也不知道,以往,他无意间看到许晓雅的诸多案卷,那些陌生的名字和照片,复杂且奇怪的案件内容,对他来说,无非就是纸张上的一段故事。
可真的有事落在自己身边,那种未知的紧张感和对自己在意之人的不可控,像悬浮在空中的一把利剑,随时都能坠落扎烂这个人,那他往后的生活,要怎么承担,如何扛起。
许怀的前半生已经够苦了,可如今苦尽甘来,许晓雅回到东北,许君山也日日围在他身边。
他说,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欢愉时日,他希望时间在此刻停留,不仅仅是因为许念,而是父母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才是他的归宿,是他抚平一切心病的根源。
倘若许君山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罪,那许怀或许要经历,比之前更加疼痛难捱百倍的日子。
最可怕的是,他日日夜夜企盼的亲生母亲,会送走他唯一的亲人许君山。
他的精神支柱,会亲手毁去他全部的精神支柱。
对于一个心理有严重缺陷的人来说,这种打击无非是致命的。
许晓雅或许不懂,但许念和许怀一样,都是从泥泞中跋涉过,他很容易共情,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又能有多大的把握,正面积极地面对这一切呢。
许念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对劲儿。
“那……许君山他自己知道,你们在调查他么。”
许晓雅点点头:“嗯,知道。”
“也知道是你参与调查??”
她继续点头,仿佛这一刻的默不作声,是敲钟用的重锤,随着心跳一下一下地垂着许念的后脑。
他彻底懵了,这巨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