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的bossa伸了个懒腰,在月光下转过身去继续睡。
许念把瘫软成泥的许怀小心翼翼地扶到沙发上,趁着清醒,去拉客厅的窗帘。
那月光似冰凌一般,被窗棱切割成整齐的几何图形,给这个并不凉爽的夏夜,增添了一抹难得的清澈。
一半柔软的洒在许怀身上,映着他的侧脸,颚线清晰,颈部起伏的喉结转动,发出哼哼唧唧的喘息。
“许怀……”
许念叫他的名字,想叫醒他去洗漱回房间睡。
许怀听见他念哥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偏头正视许念,竟将那清冷的月光,贪婪地吸收进了眼底,长长地睫毛加上惺忪的眉眼,让许念看得出神,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吼~念哥,我没喝多,要不……咱俩再喝点?”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也可能是太久没有和许怀单独饮醉,这要放往常,许怀喝了这么多,还要求继续喝,许念必然会制止且把他按进卫生间,随便糊两下水,再帮他快速刷好牙,扔进被窝里,让他强行入睡。
而今晚满月下的许怀,似乎全身都散发着蛊气,扰得许念,鬼使神差地答应,竟真的去冰箱取了几瓶啤酒。
俩人像之前在许怀家里一样,席地而坐,靠着沙发,任凭晚风吹拂纱幔,脚底下睡得翻肚皮的小狗,发出轻微的鼾声。
或许,只有酒精催动的作用下,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夜晚,才算得上良夜。
……
许怀的酒量有长进,刚才邓群他们在的时候,看起来没少喝,此时除了脸颊略红外,精神头尚足,说话条理也很分明清晰。
看着他将手中的酒瓶一饮而尽,许念还是很担心的问:
“慢点喝,刚才就喝了不少,你是诚心要把自己灌醉?有心事?”
怀狗差点儿呛得喷他念哥一脸:
“噗!没没没,哪来的心事,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兴?”
“嗯啊,高兴,看见他俩现在过得这么好,替他们高兴,也为咱俩高兴。”
“咱俩有啥好高兴的。”
“嘿嘿,这不就是榜样嘛。”
“……”
许念知道他憋不出好屁,他说的也没错,邓群和明哥,如果不说他俩是情侣,表面上其实真的看不出来,就像他和许怀,只要这样小心一点生活,不在任何人面前做逾矩的行为,大概也不会被世俗诟病。
即便短暂地逃离了东北,逃离了习惯的生活圈子,和熟悉的人。
许念仍然无法全然打开自己,只是在面对许怀的热情时,尽量不再躲避,他的慢热,有时候自己都很头痛,又找不到合适的出口。
他只能关起门来,独自享受默默的爱着对方,平淡一点,简单一点,深埋一点,就很好很好了。
他这一生所求不多,即使在许怀这里也是,哪怕自己倾覆全部,得不到一丁点回应都好,能换来许怀的爱,那就是锦上添花,并非必得之物。
不拉高期待,就处处都是惊喜。
许念起身去零食箱里拿了些许怀爱吃的薯片,给他下酒用,看他在这儿干喝,都觉得苦涩得慌。
这顿酒,许怀话不多,一改从前喝不喝酒都一副絮絮叨叨的模样,反而安静的让人害怕。
许念时不时挑起话题,他都不感兴趣。
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手中攥着酒瓶子,小口小口的溜缝儿。
客厅的灯关了始终没有再打开,电视机的微弱光线,忽明忽暗,许念看着他的眼神,一直盯着电视机,明显并没有看进去,目不转睛的伪装,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还是喝多了逞强呢。
“快回去了,你也该收收心了许怀。”
“啧!你这话怎么说的跟许君山一样呢。”
“专业课这边有把握么。”
“当然有把握,要不是总分有上限,我都能上天。”
“文化课呢?多久没管你文化课了,高三开学就有考试,咋办。”
“卧槽我把这茬儿给忘了!”
“算了也来不及了,我打听过了,艺考班要求不高,过线就行,你应该问题不大。”
许怀刚放下的酒瓶子,又举了起来,把剩下的三分之一一饮而尽。
又恢复了刚才愣神儿的状态,盯着电视机发呆。
许念摇了摇他的肩膀,觉得他状态实在不对劲,问到:
“哎,你没事吧,从刚才就一直哉愣的。”
“哉愣”这个熟悉的东北词,从许念嘴里说出,给许怀逗笑了,不是他发音不标准,而是他把这两个字用普通话读,显得格外生硬。
“哈哈哈,啥时候又新学个词?嗯?”
“别打岔。”
许怀收起笑脸,一脸正经且饱含深情地看着许念,说:
“念哥,我想看你跳舞。”
“跳舞?”
“嗯,想看,好久没见过你跳舞了。”
“所以你一直愣神,是在想这个?”
“想到咱俩市艺术节那天,你像个小蓝鸟一样,我抱你下台,在人群里穿梭。”
“还想看那段舞?”
“嗯。”
许念放下手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