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干饭小组群里,格外安静。
完全一改从前宿醉后大家胡言乱语,连一个斗图表情包的都没有。
仿佛各怀心事,又谁都不敢说什么。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天,大家都装的表面上和睦,而经历了这场事故的四个人,二许、钟老实和梅梅,有人无意地保持距离,有人刻意地撮合相聚。
许怀满心满肺都是担心钟老实会不会没有喝断片,会不会在某一刻想起那晚的画面。
纵使那晚梅梅和钟老实的表演精湛,土豆和冻梨都没有产生怀疑。
但二许哥俩实打实的经历过后,这个结,或者可以称为隐患,就悄悄地种在了心里。
他终于也有点理解许念,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总是如履薄冰,他顾忌的世俗之见,大抵如此吧。
他曾经信誓旦旦的以为,不必在乎旁人的眼光和恶语相向,到头来不过是年少气盛,不经世事,仅一个钟老实就快把他折磨疯了。
许怀本就不擅长送礼物,他想着,许念的生日临近,过完十一假期的10月10号,双十,大吉大利的日子。
他俩似乎都没有轻易提起,尤其是许念,在他自己生日这一天,许晓雅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让他叫许怀来一起过,他都没有主动跟许怀提起。而是搪塞着,随便找了个忙的理由,自作主张拒绝了。
许怀提前好些日子,就在网上发帖求助送什么礼物,最后笨拙的选了个俗气的玻璃落雪八音盒,那种很老的款式,千挑万选,才挑中这个和他小时候家里那个比较相似的款式。
他只记得许念想看一场大雪,无奈10月的东北也离下雪的日子遥遥无期,近几年东北生态不好,大雪更是少见。
许怀曾经也有一个这样的八音盒,特别心爱,小时候他沉默寡言,除了钟老实没有别的朋友,独处时喜欢摇晃一下,就能盯着看好久。
后来因为自己大了,叛逆期脾气不好。有一次不满他奶奶的各种刁难,吵架碰碎了那个八音盒。
满地的玻璃碴子,里面的小雪人还在转着哼着歌,不明液体也淌了一地,划破手指依旧被他奶奶打了一顿。
那油腻腻的液体,浸到地板缝里,好多年都还在。
他没有钱买新的,所以八音盒也成了他年少不可得的遗憾。
直到他在为许念挑选礼物的时候,在网上看到了同款的八音盒,那种类似失而复得的喜悦,和他童年仅有的依赖、快乐和幻想,好像都藏在了那个八音盒里。
他想送给许念的,不仅仅是个八音盒。
但是许怀还是在10月10日零点准时给许念发了“生日快乐”。
他没回,以为他睡着了,就没熬夜等一句回应。
其实许念这些日子,也一样吃不好睡不好,只是他不说。
所以生日过与不过,也没显得有多重要。甚至没指望粗枝大叶的许怀能记得,但收到他的祝福,仍然满心欢喜。
这个生日算过不过的,也就这样了,没有送出去的八音盒,也成了每晚与许念短暂分别后的唯一念想。
他想着,要过了心里这道坎,还需要和钟老实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万一他真的不记得,就当他和许念的事,必须和钟老实有个交代,毕竟钟老实不是外人,是他这一生都最最重要的伙伴。
于是在某一天下课,他给就坐在自己身后的许念发微信:
大慈大悲「念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和钟老实谈一次。」
冷不丁说起这事儿,许念都没有感觉突兀,而是心照不宣的回答:
n「嗯,你想怎么说。」
大慈大悲「我觉得钟老实不是外人,我不想瞒他。」
n「你确定他能接受?」
大慈大悲「接不接受是他的事,我拿他当兄弟,我不想因为这事儿有隔阂。」
n「他不接受,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大慈大悲「我没打算一定逼着谁接受,这是我们俩的事,本来就与任何人都无关,我只是不想,将来有一天再发生一次类似的事情,那种被动让我很不爽,不如主动一点。」
n「嗯,那周末,约个地方吧,当面说比较好。」
大慈大悲「好。」
……
然而钟老实这边,一直也没闲着,梅梅做尽了和事佬,也没和许怀提起,她就主动揽起了日常安抚钟老实的工作。
她觉得许怀曾经的委以重任,是对她莫大的信任,为了回报这份信任,她也要全力以赴,尽量说通钟老实,让他心里少些隔阂。
不管是不是为着许怀,就是好朋友之间小打小闹,吵吵架拌拌嘴,也不能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吧,更何况土豆和冻梨不知情,也不便更多人知道,所以这个重担,她首当其冲独自担起。
表面上装的若无其事,钟老实每天还是如期而至艺考班,叫着二许哥俩去食堂吃饭,课间有空就来烦许怀,虽然次数变少了,许怀也只是安慰自己,毕竟高三了,老师拖堂也像家常便饭。
要说钟老实能“装的”这样好,一大半是梅梅的功劳,她甚至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小说,漫画,推荐给钟老实看。
钟老实起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