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就算你是外地人,也应该听说过方玉堂的名号吧?它可是天下最大的商会,富可敌国啊!”
林毅心里暗道:“我怎么可能没听过?这商会就是我创立的啊!”
“也不知道,小红怎么样了?我走的时候,她才三十多岁,现在,恐怕也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婆了吧?”
想到这里,他开口问道:“老哥,你知道,现在方玉堂的主事人是谁?”
“是婉儿姑娘。”
车夫答道:“她是许夫人的女儿,今天刚满二十八岁,人长得漂亮不说,头脑特别精明!”
他感叹道:“只可惜,这样的人却不想着嫁人,一心要把方玉堂做大做强。”
“婉儿姑娘?”
林毅心里暗想:“难道是小红捡来的那个小丫头,婉婉?”
“时间过得真快,连这个小丫头也变成大人,可以独当一面了。”
马车摇晃,老牛哞哞,牛车终于进了庆丰府。
看着眼前的城墙,林毅沉寂在脑海里的回忆渐渐唤醒,他微微叹口气,迈步走入城内。
车夫已经赶着牛车去送货了,两人分道扬镳,林毅独自一人走在城里,这里已经物是人非,一些建筑虽然还保留着,但经营的商铺和主人都变了。
林毅一边感慨沧海桑田,一边闲逛。
“卖画嘞!一两银子一幅!”
走在闹市,林毅听到有人卖画,他随意地走过去,拿起一幅看了看,却是一幅山水田园图。
画者笔力精湛,画面景物虽多,却繁而不乱,紧密严实,一气呵成,绝对是精品。
哪怕是林毅对画作不怎么精通,但也认为,这是一幅好画。
林毅好奇画作者是谁,便寻找作者的名字,结果只看到一个“薛”字。
他看向卖画的人,发现是个八九岁的姑娘,便问道:“孩子,这画是谁画的?”
“是我爷爷!”小姑娘脆生生地说道,她一脸自豪:“我爷爷是当世最厉害的画家!”
林毅看着小女孩打着补丁的衣服,还有她干瘦的身体,故意逗她;“如果你爷爷真这么厉害,为什么你还过得穷?”
小姑娘不爱听了,她哼了一声,仰着小脸,气呼呼地说道:“那是我爷爷不愿意给那些大官和富人画画,所以我家才穷。”
林毅对小姑娘的爷爷产生了兴趣,便问道:“那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薛岳!”
小姑娘一说完,林毅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内心的记忆再次涌上了心头。
“竟然是薛岳!对啊,他当时就说要成为当世最好的画家,我那时候还不信,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林毅内心激动,一把将小女孩抱起来,吓得小女孩大喊大叫:“你要做什么?人牙子抓人了!救命啊!”
周围的人一听,有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抢孩子,顿时围了上来,还有几个人拿着武器,似乎要把林毅抓住送官。
林毅急忙解释:“我不是人牙子,我是这孩子爷爷的朋友。”
“你骗人!”
小姑娘才不想,她指着林毅的鼻子说道:“我爷爷才不认识你这么年轻的朋友,他的那些朋友都老死了!”
林毅哑然失笑,想了想,他对小姑娘说道:“是不是,你带我去见你爷爷不就知道了?”
“小丫头,要不要我们把他送到官府去?”
旁边一个壮汉手里拿着绳子,目光不善地盯着林毅。
在他眼里,林毅身体弱小,他自己就能搞定。
林毅只是微笑的看着小姑娘,并未说话,等着她做决定。
小丫头面露纠结,不过最后她还是点点头:“那好,我带你去见我爷爷,如果你骗人,我就报官,让捕快来抓你!”
“好。”
林毅笑着点头。
跟着小姑娘来到了她的家,一座破败的平房,屋顶甚至还漏了一个大洞,如果下雨,屋内必然也会变成水帘洞。
林毅摇头:“薛岳当初的家境不是很好嘛?怎么几十年过去,却落得如此破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爷爷,有个人说你朋友,你要见见他吗?”
小丫头推开门,向屋里跑去,林毅跟着进来,屋里的东西也没有几样是好的,他掀开灶台上的锅盖,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他又去看米缸,里面也依旧什么都没有。
“唉,这日子过得太苦了,比我当矿工的时候还苦啊!”
林毅在心里叹口气,随后便听到一个老人在剧烈地咳嗽,仿佛要把肺子都咳出来了!
“这是肺结核吗?薛岳病得这么重?”
林毅立即向屋内走去,只见一个老者卧病在床,小丫头扶着他的后背,不停地抚弄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爷爷你不要死!”
小女孩一边哭一边说,她知道爷爷病得很重,可是她家里没有钱看病,只能任由爷爷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囡囡,爷爷没事,别哭。”
八十多岁的薛岳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帮孙女擦眼泪,察觉到有人进来,他用浑浊的老眼看过去,随后愣住了。
这张脸他似曾相识,但一时却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