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吕儒晦上前两步,坐在了孔忠书的床边,一手拍着他以做安慰,一边说道:“老夫这几日公务繁忙,到是苦了孔兄你。”
“首辅。”
只是这一句话一个董卓,便让孔忠书含在眼眶内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流淌下来。
他激动的说道:“首辅身系我大乾国运安危,能在百忙当中抽空看望下官,下官已感激不尽,岂敢……岂敢……”
“孔兄不必如此。”
安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孔忠书,吕儒晦淡淡的说道:“实不相瞒。”
“孔兄于南大营内遇难后,老夫便召集了群臣朝议,怎奈……”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吕儒晦继续道:“老夫准备不足,到是让那小儿钻了空子。”
听到这话,刚刚被安抚下去的孔忠书再度激动起来。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听见吕儒晦说道:“不过,老夫到是想了一个法子,可为孔兄你讨回公道。”
“首辅!您若有办法,但可直言,下官我……”
右手虚抬,示意孔忠书不要激动,吕儒晦淡漠的说道:“当初,大皇子于壶关归国,此虽突然,但我大乾沿途境内各地的镇军也并非不知此情况。”
“为此,几名镇军统领因不确定其人身份,还与大皇子产生了不小的误会,乃至……”双眼一凝,吕儒晦沉声道:“堂虎、徐晓、张达几位统帅,皆因此而殒命。”
“虽说这件事他们也有不对之处,但无论如何,这几位皆为我大乾外镇重将,焉能被人如此随意处置?”
“近日,老夫听闻,蓝田、陇西、武关三镇的镇军,对此颇有怨言……”
说到这,吕儒晦略作停顿,在吊足了孔忠书的胃口以后,他这才再度开口,问了一句看起来毫不相干的话语。
“老夫若没记错,你与那北地郡副统领樊疆,乃是连襟?”
孔忠书闻言一愣,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他咬牙道:“确是如此,那樊疆乃是下官的妹夫。”
“如此,就好办了。”
吕儒晦轻笑了一声,说道:“眼下,三大镇军内的将士们对此颇有怨言,但苦于无人出头,而对方恰恰又是咱们的大皇子,让他们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倘若……”若有若无的瞥了孔忠书一眼,吕儒晦淡淡的说道:“能让同样参与此事,眼下已折返回北地郡驻地的樊副帅牵头,那么结军方大势,必可对大皇子造成极大的困扰。”
“届时,老夫亦会号召群臣,以此事为引,对大皇子群起而攻之,纵是不能将他贬为庶民,亦可将他囚禁于宫闱之内,再无法作乱坏我国运。”
“这样,也算是老夫为孔兄你讨了一个说法。”
孔忠书双目血红,周身颤抖不止。
他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撑起半个身子,在床上对吕儒晦弯腰叩首道:“首辅大恩,下官没齿难忘。”
“还请首辅放心,下官这就去信,邀樊疆来咸阳一会。”
“好。”
点了点头,吕儒晦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开始与孔忠书聊起了家常。
而就在这时,秦府内。
随着秦望的一番召集,秦府上至秦朗的亲族,下至仆佣,整整五十余口,皆聚集在了堂屋外。
姜浩坐在堂屋主位,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不咸不淡的对下首薛赞说道:“薛大人,这人也都来齐了,那你便统计吧?”
薛赞连忙起身,对姜浩拱手道:“有劳大皇子了。”
说着,薛赞转身,对几名被他由户部调过来的署吏吩咐道:“走吧,咱们也不好让大皇子因此久等。”
署吏点头,按照薛赞的吩咐,走出门外,对外面的秦府上下逐一统计。
将这一切皆看在眼中,姜浩不置可否。
而随着统计的持续,不一会的功夫,与秦清有血缘关系的秦家人便已皆被重新登记于户部的户籍之上。
当仆人们一个个上来之后,这几名户部的署吏统计速度也开始逐渐放缓,对他们所询问的种种问题也逐渐增多。
对这些,姜浩同样看在眼中,却依旧不做任何的表态。
直至,门外传来了一道娇斥声。
“我说了,我叫小翠,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出生于蜀地江阳,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表明我的身份吗?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我问府内是否还有其他人?这与身份统计有什么关系吗?”
当小翠的叱问声由屋外传来以后,始终都冷笑以对的姜晨勃然大怒。
他拍了一下桌案,怒斥道:“好个大胆的贱婢,面对我大乾朝廷户部的审计,她竟然还敢反驳?真是反了她!”
怒骂的同时,姜晨起身,作出一副要走出去训斥小翠的架势。
“小弟。”
将茶盏放下,姜浩淡淡的说道:“你是什么身份?与一个不懂事的丫鬟计较,岂不会平白惹人耻笑?”
姜浩的话,让姜晨收住了迈出去的脚步,但他还是心有不甘的说道:“皇兄,这区区一个贱婢,竟敢如此猖狂,可见这秦家家教之不堪。”
“我也是气愤不过,这才想……”
“这才想着出去威吓一番,然后方便他们继续通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