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吕儒晦问的是什么,吕嬃先是对左右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殿内的宫女、宦官闻言连忙下拜,然后恭敬的一路倒退着走出了大殿。
待殿门关闭,吕嬃这有些疲惫的长叹了一声,说道:“父亲,他都知道了。”
吕嬃这句话说的没前没后,但吕儒晦却是瞬间便皱起了眉头。
他自顾自的坐下,沉声问道:“你可确认,他都知道了?”
吕嬃点了点头,将除了自己被姜浩轻薄还有判断出自己乃是处子之身这两件事以外,二人所发生的一切尽数告知给了吕儒晦。
吕儒晦眉头紧皱,以食指不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不言不语。
见状,吕嬃也只好坐在凤椅上静静等待。
一时间,整栋大殿内,除了吕儒晦指尖碰触桌面的声音之外,再无余音。
不知过了多久,吕儒晦这才沉声道:“他应当只是猜测。”
“若他果真已知晓了姜晨的身份,断然不会在此时与你讲出来。”
“所以,今日之事,他不过就是在诈你罢了。”
吕嬃闻言一愣,问道:“父亲,您是说,他并不知晓,姜晨乃塞王的儿子?”
“不错!”
吕儒晦点头道:“之前百里搏给老夫来信,言此子手段的时候,老夫就发现,此子在留质于魏的这段时间,与当年有了极大的改变。”
“先不说他以文比三胜魏国,武斗力克赵牧,便是在与魏帝的对弈当中,此子也未曾落入半点下风。”
“后此子设计由魏逃离,种种谋划,老夫细细想来,亦要为他拍案叫绝。”
“而他在逃亡途中,伏杀了百里搏,更可谓神来之笔。”
“百里搏一死,百里一族必将陷入大乱,魏国国内也将出现一阵权力的空白期,而这正是魏帝苦苦等待的机会。”
“若百里搏没死,那魏帝断然不会让此子如此轻易的逃离,或者说他根本就全无半点机会,但百里搏死了,魏帝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与百里一族争夺权力上面,也就给了他逃离魏境的机会。”
“原本老夫在得知他由魏境逃离以后,也不甚在意。”
“现在看来……”摇了摇头,吕儒晦长叹一声:“到是老夫小看了他。”
吕嬃凤眉微蹙,问道:“父亲,这姜浩已安然归国,虽然您封锁了他在魏国所行所言的一切消息,但时间长了,难免还是会流入我乾地。”
“我大乾百姓虽然对那些诗词歌赋并无兴趣,但他战胜赵牧一事……”说到这里,吕嬃俏脸微红,她连忙调整了一下,说到:“可见其在魏国这几年,必是日以继夜的锻炼体魄,而这件事传扬进来,恐怕对姜晨的声望也有一定的影响。”
“无妨。”
吕儒晦淡漠的说道:“姜晨得皇储之位已尘埃落地,他改变不了大局。”
“此子虽心机深沉,但他毕竟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只要咱们不出纰漏,纵让他归国又能如何?”
见吕儒晦如此有信心,吕嬃悬着得心也随之落地大半,可紧接着,她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对了,父亲,除了他要挟女儿这几件事之外,女儿还拒绝了他一个条件。”
“他此前言,说欲取蒙敖的孙女,蒙璎珞。”
“蒙璎珞?”
吕儒晦眉头一挑,反问道:“他当真这么说?”
吕嬃点头确认。
“看来……”冷笑了一声,吕儒晦沉声道:“此子到是不甘寂寞啊。”
吕儒晦起身。
“嬃儿,这件事,老夫自会处理,你只要照顾好陛下即可。”
说罢,吕儒晦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可才走了两步,他就停下脚步,回身对吕嬃交代道:“另外,你务必谨记,在他府邸铸成,暂住皇宫的这段时间,绝对不能让他有单独与陛下见面的机会。”
吕嬃忙道:“父亲请放心,女儿知道轻重。”
看着吕儒晦远去的背影,吕嬃有些疲惫的长叹了一声。
连她父亲都如此夸赞那姜浩小儿,自己偏偏又被对方拿住了把柄。
只是想一想,吕嬃就头疼欲裂。
另一边。
由皇宫内离去的姜浩,则是一刻不停地来到了外城的一栋酒楼包厢内。
在这里,秦清早已等候多时。
见姜浩的身影出现,本还有一些焦急的秦清连忙起身,道福道:“皇子。”
“久等了。”
轻笑一声,姜浩直接坐到了秦清的对面。
他先是端起桌面上的酒壶,对着瓶嘴大口的灌了几口,这才用衣袖擦拭着嘴角的酒渍,说道:“一切都搞定了。”
搞定了?
这突如其来的新鲜名词,让秦清微微一愣,不过她还是很快领悟了这句新鲜名词所代表的含义。
秦清眸光璀璨,激动道:“秦清恭喜皇子。”
“此前皇子您于广场上……”有些后怕的拍了拍前胸,秦清笑道:“秦清还真担心,皇子您会因此遭受责罚。”
“责罚么,也不是说没有。”
姜浩拿起筷子,大快朵颐的同时说道。
秦清的笑容戛然而止,还不等她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