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开凝神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挽留,直到她走出了咖啡厅,他才收回视线,划下接听键。
果然,沈南聿开门见山就问:“阿宴,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霍宴开:“嗯,你说就行。”
沈南聿直接道:“你上次让我调查的事情,我都已经查的差不多了。那个混混叫王强,现在在临江监狱,因为服刑期间表现良好,还减刑了一年。”
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一年,他就要出狱了。
霍宴开凤眸神色复杂:“那我现在还可以去见他吧?”
“可以,我已经帮你预约了明天下午,你看你时间方便不?”
“明天下午什么时候?”
“两点到六点,看你时间安排。”
“好。”霍宴开又道:“多谢。”
沈南聿笑了声:“咱俩还没到这么客气的地步吧?”他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补充:“对了,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跟王强一块的另外三个混混不是因为霉毒,进去没两年就死了吗?听说那段时间王强精神好像不太正常,经常疯疯癫癫地逢人就说幸好他没睡那个女人,老天爷救了他一命。”
霍宴开皱眉:“你的意思是……”他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气息也仿佛变得冷凝。
沈南聿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平静道:“阿宴,我知道这个话对你来说会很残忍,但我觉得既然你决定要重新调查当初的事情,为什么不查彻底点呢?”
霍宴开依旧没说话。
沈南聿也不好再劝,等了半分钟见他没回复后便准备挂电话:“你自己决定吧,反正我话已经带到……”
“你说得对。”
沈南聿:“嗯?”
“既然都已经查了,那就查彻底一点吧。”
霍宴开作出这个决定其实并不容易。
因为一旦从头开始查,就意味着他对沈婉清的所有信任都要推翻,而这样的调查,不管最终结果是什么,他跟沈婉清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如果最后证明沈婉清是清白的,是他自己多心了,他这样的做法必定会伤透沈婉清的心。
可如果最后证明沈婉清并不清白……
霍宴开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这种结果,怎么面对自己像傻子一样被骗了这么多年这个事情。
手机那头沈南聿听到霍宴开的回答倒是不意外,只是微微勾了下唇:“需要我帮忙吗?”
霍宴开拒绝了:“不必。”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谁查的他都不相信。
……
曲晚安从霍氏集团离开后,在车上换了个头,然后去了趟医院。
霍宴开为了避免霍黎欢跑去医院找沈婉清算账,昨晚已经将沈婉清的病房转到了几乎毫不相干的骨科。
早上高湛已经把新的房号发给她了。
等到了医院后,曲晚安直接往骨科住院部走,路上竟然还听到几个人在八卦霍黎欢刚离开医院没多久,为了找人只差没把住院部给翻个底朝天,结果最后还是没找到。
曲晚安听着她们的话,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霍黎欢离开时候的模样,跟只斗败的公鸡差不多,垂头丧气又满脸不甘。
“Ann医生,您来了。”
曲晚安刚下电梯,正好碰到高湛请来照顾沈婉清的那个护工,四十岁上下,人看着很木讷老实,不过照顾人很细心,做事也很麻利。
一看就是有经验的老护工。
曲晚安见她手里拎着个袋子,又往电梯这个方向走,似是打算下楼的样子,微微挑眉:“你这是要出去?”
老护工点点头:“沈小姐刚刚突然说想在病房里插点桂花,让我下楼去花园里折几枝捡回来插到花园里。”
曲晚安心里暗暗咋舌。
都病成那样了还惦记着花园里的桂花,嗯,是个讲究人。
不过——
“你下楼去了,谁照顾她?”
高湛给沈婉清请的是两个护工,不过两人是轮流倒班的,另外那个护工只上夜班,所以到目前为止曲晚安还没见过。
“沈小姐说她这会儿没什么事,而且门口不远处就有护士,所以我想着动作快点去一趟回来……应该没什么事吧?”
护工有些局促不安的扭着手。
其实她心里何尝不知道,身为护工应该尽可能时时刻刻都陪伴在病人身边,尤其是沈婉清这种病情严重,稍微受点刺激都可能有危险的。
可她也没办法。
沈婉清态度强硬,非要她下楼去摘什么桂花。自己要是不答应她就发脾气,护工不敢刺激她,又怕她给高湛打电话告状,只能反复叮嘱护士帮忙看好她,然后听她的话下楼。
现在看到曲晚安过来,她也算是松了口气。
曲晚安看着她的神情,猜到她应该也是被逼无奈,没有再为难,抬抬手:“快去快回吧。”
说完便转身走向病房。
骨科这边相对住院部病人多很多,相对应的走廊里也会更嘈杂,为了方便沈婉清能更好的休息和养病,霍宴开给她安排到了最边上的房间。
曲晚安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