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久到大河边?”朱九和魏王一起走到一处站着,眺望远处空旷的原野。
“今日还不能到。”魏王看她,“阿弗会骑马否?”
“不太会。”
想来是不难的。
“现在可一试。”
他抬手让人牵来一匹马,拍拍它的身子,对朱九道,“上去骑骑,后日一整日只怕都需要在马上。”
朱九只好上前,幸好身手敏捷,上去没费力,比爬墙容易多了。
她手牵着缰绳,马儿抬头,开始走起来。魏王在后面看着,“骑得不错。”
朱九心想,这是她第一回骑马,就不错了?
马儿在她胯下起初是慢慢地走,但走得多了,就想跑起来,朱九也不知如何控制速度,只好由着它跑。
眼见着她跑得越来越远,红缨立即也上了马想要去追,而在此之前已有一个黑影先她一步冲了出去。也已在马上的桑陈道,“别担心,王上追过去了。我们带着队伍跟上去就行。”
朱九耳边风声呼呼,让她想起在天上飞的感受。说来她做人已好久了,都快忘记自己其实是一只鸟雀。
她一时忘我,竟松了缰绳,张开手臂,闭上眼,享受这一刻。
魏王在后面看着不免心惊,“阿弗,小心些。”
朱九还能回头冲他笑,“王上,骑马竟是这样的。我喜欢骑马。”她的声音跳跃在他耳边,是轻灵的。
她又抬头看天,其实天空才是她的归宿。
魏王追上她,“小心些。”
“没事,马儿跑得很稳。”她又捉回缰绳。
两人马速慢下来,并辔骑行。
骑马比骑仙鹤容易多了,朱九心想。仙鹤还要在空中倒挂,她都能不掉下来,讲究的就是胯下之力,而这股力用来骑马,绰绰有余。
“孤没想到阿弗骑术这么好,刚刚说不太会,是谦辞吧。”
“你没想到的东西还多呢。”她笑。
他亦笑。
于是马车只是用来驮东西了。
因为都骑马,所以行程加快,竟在第二日晚就到了大河边。
朱九看见河边立的一块碑,上面写着“五里河”三字。想来这地方就叫五里河。
傅南容的那些水部官员早就到了这里,现下齐齐来迎。只不过若非知道他们是大魏官员,见到他们那模样,朱九差点就以为是一群从哪处流浪而来的乞丐,全身泥浆满布。
因为柳河一人,傅南容对整个水部都没有好脸色,故而对他们的请安问礼没有回应,只径直走入水边临时搭建的木棚。
他们中有人急地扯住桑陈,“桑公公,王上这是……”
“没事,诸位大人只管将近日所观所得如实汇报便是。”桑陈安慰。
朱九随魏王入内。
魏王上坐,朱九立于一旁。
众人进来,才发现有个陌生人站了桑陈的位置,桑陈反倒站在第二位。尽管心中疑惑,还是先回正事。
“参见王上。”
“参见参见个没完!刚刚不是参见了?说正事!”
众人皆吓得一抖,只朱九憋着笑。
这人怎么回事。她不禁偷瞥一眼王生气的侧脸,眉头皱着呢。
“臣下们……这些日子日夜不停,将五里河沿线两岸都走了一遍,发现不少漏洞。”
“若不出事,这些漏洞是不是要等着今年大涝再报给孤啊?嗯!”重重拍案。
众人伏地更甚,“王上息怒。”
一路走来这人都好好的,走过那五里河的石碑后就变了。
此时的他就像凡人放的炮仗,一点就爆。
她弯腰低声提醒,“王上要不先让他们说完。这才是要紧事。”
魏王缓了一口气,“将你们所得速速讲来,如何解决也速速讲来!”
“是……是。”声音颤抖,抹汗不停。
王君到时,木屋中便已燃起火烛,他们说完时,屋外竟已天明。
说到后面,王君和他们一起坐在地上,只因要在地上绘图。
王君忘记了生气,成了一个虚心求学的学子。还有王君身边那人,或许是王君找来的一个治水高人,总能问到点子上。
官员们从木棚里出来,被王君要求休息一下。
“王上看着不生气了吧?”有人问。
“应该是的,刚刚还让我们好好休息呢。”
“想来是我们做的还不错。”
“蒙嬴这都要多亏你啊。”
“是啊,当初蒙嬴就说过这样不行,无奈柳大人根本不听。”
官员们远去。朱九伸伸懒腰,正要习惯性摸自己的头,却被一只大掌捉住。
那大掌捉下她的手放在眼前,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上泥垢很多。
“不过还是花脸了。”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她无辜地抬眼看他。
“让红缨打水给你洗洗,然后好好睡会儿。”
他倒是还一副干净面容,而且历经一夜不睡,精神地仿佛还能出去跑马几万里。她可是有灵气在身的人啊,都累困得不行。他是凡人么?
想要求证,她抬起自己的脏手点上王君的眉心。王君怔住,桑陈看呆,红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