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为了表示我的谨慎,毕竟最开始我就错想你。所以我觉得认识一个人,是要随时间而变化的,不能停留在一处。我用个应该,就是这个意思,王上何必揪着这个词呢?”
王又被说的哑口无言了。
“王快说说对我印象的改变。”王后的催促。
“孤起初以为你……”停顿,“娇生惯养,来盛京会不好过,所以……”
“所以什么都给我最好的?”她接话。
“嗯。”
“那后来发现我是否娇生惯养?”
“后来发觉,你除了喜好吃之外,其实也挺好养的。”
朱九笑得趴在食案上,双脚敲在地面,“很好养?”
“嗯。”
“你以为我是什么?还很好养。”朱九没好气道。
“孤没有别的意思。”
“你现在发觉我很好养,之后会不会降低我的生活标准?”
王的沉默。
“其他都行,但吃的能不能保证每天至少有一道好吃的?”她举起一根手指。
“要求这么低?”他笑。
“低吗?那就两道。”她添了一根手指在他面前。
“好。”
“答应了?”
“嗯。”
“所以我说你应该是个好人嘛。”王后又扯回了这句话。
王沉默。
王从没觉得“应该”不是个好词,但这一刻,觉得了。
行囊简单收拾好了,王和王后同乘一马,带着影卫和水部两个职官,微服前往下一个地方。
同乘是有原因的。
再过了一晚后,朱九今晨起来发觉两条腿酸得可怕。她起床时,因为腿酸而半天站不起来。红缨还以为她如何了,吓得立刻就叫来了随行的军医给她诊治。
大清早的,连王都被惊动。
“没什么,就是腿酸。”朱九不好意思地解释。医士还在把脉,额头的汗都出来了,但肯定不是因为热。
王就站在他身后,气氛有些紧。
朱九说话只是想缓和一些这样的气氛,但似乎用处不大。
“回王上,王后身子无碍,脉象强而有力。应只是不惯骑马才如此。”
朱九缩回手,弱弱道,“我来不及叫红缨她就跑了出去。我又腿酸地追不上。”
红缨没想到会是个乌龙。
王没有怪罪,只是望着王后说了八个字,“没事就好,虚惊无事。”
所以王说和她同乘一匹,这样她能轻松些。
还不曾这么贴近过,他们两人。
他说话的声音就在头顶,就在耳畔。
这是朱九第一次感受到肢体接触的异样,和接触乐锦红缨她们时的感受不一样。
一路走来,他时不时给她介绍沿途的地形,风景,她都轻声应着。
“观音岩到了。”有人低呼。
蒙嬴他们已下马。魏王亦跟着下来,然后抱下朱九。
这地方朱九不熟悉,禹王图里也没有这个地方,因为禹王当时,世间还没有观音。
朱九抬头,越过水面,对岸是一壁崖,有头有手势,恰似一观音坐莲台的宝象。
蒙嬴他们已伏地拜见,连旁边的魏王也在弯腰。
等他们拜完,再度上马,朱九问他,“我记得王上说过不姓佛。”
“孤是不信。只不过在这一段河上,孤愿意信,也宁愿信。”
朱九侧身看他,“信佛还能一会儿信一会儿不信?”
“若世间有佛,应知道孤不信,但也应知道孤是诚心想要大河安晏。不是都说佛以慈悲为怀?我们心意相通,她该助孤。”
“所以你刚刚不是在求佛,而是在与观音打商量?”
“可以这么说。”
这人真是有趣。
沿河的村子到了,叫壶口村。只因所处地形形似一壶口而名。
“王上,天色不早,不如先找落脚地,明日再去勘察。”蒙赢提议。
王点头。
于是蒙嬴和桑陈两个走在前边去借宿,他们都下了马,牵着进村。
蒙嬴是可以亮身份的,只说是带人来勘察地形的职官,于是顺利见到了村长。村长家的房子略宽敞,于是蒙嬴说给王与后住。
但只一间房子。
红缨桑陈要陪着,便在旁边小屋里对付。红缨依旧想要上屋顶呆着,朱九拉住她,“小心吓着村长一家人。”
红缨道,“属下夜里悄悄上去。”
“不准去。”朱九嘟着嘴,手捉她衣袖更紧。
魏王看两人还在院中僵持,走过来道,“红缨今晚去旁边宿。”
王下命令了,红缨只好服从。
朱九转身冲他一笑。
在村长家吃过简单的饭食,外面已黑尽。
他们回屋后,王坐在床沿,桑陈服侍他净脸。王后侧着身子坐在窗下,红缨帮她散发。
“蒙嬴他们找到住处了么?”朱九问桑陈。
“回王后,已找到。”
“隔得远么?”
王挑眉。
“不……不远。”
“时间还早,不如把他们叫来再聊聊。他年轻时走过许多名山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