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相拥着,外面的人想进来服侍他们安寝都不好意思。
“可都这么晚了。”乐锦嘀咕。
“我不敢进去打扰,你也不是不知那位的脾气。”莲蓬后退。
“王后在嘛。”说话的是阿水。
莲蓬笑道,“你倒是胆子大了,不如你去?”
阿水被吓住,连连摆手。乐锦拉过她,冲莲蓬道,“别吓她。也罢,我去吧。说不定我只在门口一现身,王后就明白了呢。”
于是她端着一盆水走到门外,只见屋内两人还抱着呢,她立即低下头。王向着外面,所以看见了她。
王竟没有赶她走,而是出声道,“不早了。”
朱九从他怀里抬起头,“你冷不冷?”
他摇头。
朱九从他身上下来,他起身时身子踉跄,倒吓了她一跳。
“无妨,就是腿有些麻了。”
朱九先愣后笑,“怎不早说?”
“舍不得放开你。”
乐锦因为端着水,捂不了耳,都红到耳根子了。
朱九转身看见了她,“乐锦。”
“啊?”
“快进来。”
“哦。”乐锦呆呆的。
朱九拉着王入内,道,“乐锦你放下吧。”
乐锦明白意思,放下后便退出了,并轻轻关上了门。
朱九转身便开始脱他的衣服。
他僵住。
“小九……”声音开始低哑了。
她已把他上衣褪完,露出精壮的身躯。
因为烛火昏暗,她隐约看见他背上似有红痕,手指不自觉按上去,他紧绷得更严重。
“你等等。”说完她就快步去端了一个烛台过来照看。他似恍然大悟,立即就想躲开,却被她拽住手。
她看清了,是一道很粗的红印。若她所猜不错,这是一道被棍子打过的痕迹,明晃晃在他后背横着。
谁敢打他?无非是那人罢了。
她鼻头一酸,差点就又破口骂将出来,生生忍住,走到他前面,看着他。
烛光溶溶。
被她无言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刚刚我抱你那样紧,疼不疼?”她问。
他摇头。是真的不感觉到疼,若不是她突然脱掉他上衣,他都忘记自己背后还有伤。
“你一路发了许多汗,疼不疼?”
或许是有些刺疼的,但他都忽略,以至于到最后都感觉不到了。
他只是摇头。
她突然转过身去放下烛台,然后背对着他开始绞帕子,手上用力,实则是在抑住涌上的哭意。
他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在哭,只是诧异她手中的帕子绞了又湿,湿了又绞。
只听她问道,“这次又是为何打你?”
他一愣,原来她都猜到了。
“……”他的沉默令她转过身。他看见她红红的眼,立时就什么也不想瞒她了,步子急急向前两步,靠近她。
“燕人要求南玉做质子,母亲不同意。孤去与她说,她生气了。”
她扭着帕子,想说又不能说,望着他,只把自己一双眸子憋得更红。他心疼地抱住她,“没事的小九,这伤孤没当一回事,一点不疼。”
她本还能忍住,却被他这话撞开阀门,眼泪瞬间就滚落,“你不疼,我疼!我让你争气些!大杖则走,大杖则走,你不是应了要听话的么!”
她哭得气不顺,竟咳嗽起来,这吓坏他,大掌抚在她后背,“小九,孤没有不听话。母亲打孤两杖,孤只受了一杖。另一杖躲开了。”
朱九捣着自己心口,脸也咳红了,好容易缓过气来,直起腰看他。
“小九,可好些了?”他的大掌也到了她心口。
“为何还要受一杖?”
“南玉是母亲的命,如今孤要把她的命送到危险之地,是孤对不起她,合该受她一杖。”
朱九的心再一次揪紧,“你是为了大魏,想来南玉也愿意。”
“若可以,孤宁愿自己去。”
朱九情绪稍缓,开始给他擦后背,特意避开他的伤处,擦得缓慢而轻。
“我知道,你不愿让任何一个弟弟冒险。可是,你是王。”
“要是当初祖父没有立孤为储君就好了。复国时,孤就极力推举南玉为王,孤做他的大将军即可。有什么冲锋陷阵之事,都让孤来做就好。”
“说浑话呢?”她轻斥,“你可知你就是大魏天定的王?谁也无法取代你。”她的帕子移到了他后颈。他微微扭头看她,笑着,“孤还是做王好了,这样才能娶到你。”
朱九的手一顿,唇勾起,“漂亮话少说,你可知我现在对你还有不少气呢。”
“要如何,小九才消气?”王依旧扭着头。
“你这里要上药,但我因为生气不想给你上,你自己上。”说完,她转身去一边小柜子里找药,找来就交到他手里,然后站在一旁袖手。
王捏着药盒,笑着看向她,“若孤能自己上药,小九就不气了,嗯?”
“你先上上我看。”
王于是坐到身后的妆镜前,将烛台挪过来照着镜子看身后的伤。药盒子打开,王的食指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