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我只是看看她。在她醒之前就走。”朱九解释。
陈正哪敢拦,捉刀退向一边。
朱九冲他一笑,然后入内。
樊玉刚给床上之人擦过脸,上过药,见到她们,也是一脸不解道,“夫人怎么来了?”
朱九走过去,陈芷道,“夫人就是想来见见自己的知音,看一眼就走。”
樊玉于是退开身子,朱九到了床前。床上人的面貌让她一愣。
众人见她神情,便猜到她识得床上之人。
“夫人认识此人?”樊玉问道。
朱九看向陈芷,“阿芷,取烛来。”她怕因为烛光暗淡,看错了。
樊玉也去搬了一盏来,两盏烛,静距离映照下,朱九看清了那人面目。
是她!
“夫人当真认得?”秦媪上前问。
朱九在床沿坐下,看着床上之人道,“以前见过一面。我认识她时,她的确在一楼中卖唱,弹得一手好阮,还能唱歌,歌声也极美妙。”
原来如此。
“她竟已嫁了人了。”朱九似自言自语。
她坐在床边,一时没了要走的意思。在场众人皆知她见到旧人,心中有疑问,定是要问明白的。
“秦媪,你们要把她送到何处?”她突然问。
“夫人,这人是不速之客,按照规定,得送到影狱,查个明白。”
朱九想到连傅南枝都害怕的影狱,不禁为床上之人担忧。
秦媪看出她的意思,补充道,“夫人放心,若她无辜,会没事的。”
“能否等她醒来,问问她为何翻墙至此,再送她走?”
她都这样说了,秦媪怎会不允。
“遵夫人令。”
于是她们在屋中等待。
脑袋受到震荡,昏了两个时辰之人总算嘤咛醒转。
屋外天还黑着。
她们齐刷刷走到床边,陈芷不敢让朱九再坐到床沿,给她搬了张凳子,远远坐着。
朱九只好往前探着身子,等那人看见她。
樊玉秦媪围着她,问她情况,她一一作答。
“娘子为何翻我家围墙,还深夜落在我家中?”
“实在对不起,惊扰主家了。”朱九听见她抱歉的声音,“妾身并非有意,只是想见见贵家每日奏琴之人,问她为何近来情绪如此消沉。”
众人愕然。
竟是为此。
樊玉微侧身子,看向身后坐着的朱九。
床上人便透过缝隙,看见了她。
朱九从她脸上神情的变化看出,她也认出了她。
众人眼见着她突然眼泪大颗地落,身子一滚,便要下床。
秦媪樊玉拦住她。
她嘴里却呜咽出声。
朱九起身上前,“黄鹂。”
黄鹂眼泪哗哗,“公子……”
公子?众人真是摸不着头脑。
她还挂在樊玉秦媪的手中,朱九也被陈芷扯着,两人无法靠近。
“王后……”黄鹂又叫出声。
众人再惊。
她竟知道?这还得了。
连陈正也跳了进来,刀握紧。
朱九手放在秦媪有力的臂上,“秦媪,她叫黄鹂,是我和南枝先前在芳菲楼碰巧救下的一名歌姬。”
秦媪看向她,还是没松手。
樊玉闻言一惊,这竟是芳菲楼的女儿。
只听朱九又道,“此事王上也知,你们可以派人去问他。”
秦媪这才慢慢松了手劲。
黄鹂被人松开,身子立即就滑下地,冲朱九跪下磕头,“民女终于再次见到王后了!”
朱九弯腰想要扶起她,被陈芷拽住。
樊玉于是帮忙。
“黄鹂,我如今已不是王后。你快起来。”
黄鹂抬起头,泪脸上浮现痛苦,“是啊,王君为何要废后呢?王后这般好!”
陈芷的手松了,朱九终于能弯腰扶她,“黄鹂,快别哭了。”她用自己袖子给她抹泪,“这些日子,你们过得好么?”
黄鹂起身后,自己抹掉泪道,“自那日王后帮楼中女儿奋起一搏后,楼中女儿在京中出了名,不少酒楼都来相邀,日子越过越好。”
朱九笑,“那就好。我还怕我们弄巧成拙,反倒害你们谋生艰难。”
黄鹂再度抹了抹泪,但还是泪眼婆娑道,“王后心善,我们都铭感五内。”
“那是你们自己争取而来。”
“可若没有王后,我们这些女子只怕都要血溅于令府门前。”
“你们面对那些五大三粗的城防兵士,面对他们的刀枪棍棒,丝毫不惧,可知是何等英勇?”
黄鹂笑了,“不过是拼着一条贱命不要罢了。谁曾想,我们有幸,遇到贵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