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事,孤应了。”他以为她是不信。
“我自然知道是真事。对你母亲,你不能更宽容。我只是好奇,既然你有意留他一命,为何他还要举火自焚。”
“起初孤亦不解,后来便想通了。”
她睁着迷惑大眼。
“母亲曾那般求孤,若知晓孤最终还是把他逼死了,不知会如何责怪孤。他计划到这一层,知道即使要不了孤命,也能让孤母子之情不能更坏。”
朱九愕然。
“事情大定,直到此时,孤虽尚未回宫,但已能预料见到母亲之后的场景。”
“她与外人一起祸乱国家安全,你不治她罪,已是仁孝之至。傅南容,你不能如此公私不分知不知?就算是你母亲亦不能如此!”她用力捉住他衣襟,看着比他本人还急。
“听见没有,傅南容!”见他不应,她再次扯了扯用力他衣襟。王被迫脑袋一颠,但他却眸中含笑。
“在小九眼里,孤或许是昏君。”
她一愣,然后点头,嘴上却道,“我没这意思。”
他见状,不禁笑出声,将她一直点个不停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缓道,“孤不在乎身后名,也不在乎朝中大臣以及四海列国对孤之看法,却越发在乎小九的意思了。”
“只在乎我的看法?”
“是。”
“信不信我告诉章相君他们?让他们通通对你寒心,然后弃你远去。”她坏笑道。
“去就是。”
“这么有恃无恐?”
他不言。
朱九撇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我来之前,他们就已体会到这一点,也不得不早就接受自己王君不够完美的一面。”
“人无完人,君亦如此。但小九在孤心中,却是完美的。”
朱九笑出声,“傅南容,堂堂国君,说话要注意。”
“正因为孤是国君,所以孤之所言,更具可信度。”
“可信?你试试向外说说,看有没有人信你。”
“孤一人信即可。”
她笑着撑起身子,手指按上他的双唇,然后用力一夹,“你说你这两片唇,有时那般可恶,有时为何又似裹了蜜?”
他任她揪着自己的唇,不论雅与不雅。
她眉眼弯弯地与他对视,问他,“我尝尝?”
他未应,她的脸已落下,然后一道微凉覆上自己的唇。
她当真伸出舌舔了添,惹得傅南容从脚到头瞬间发热。
除了浑身僵硬外,他没有别的反应,也不敢有别的反应。
见他僵硬的犹如一根木头,朱九离开他的唇,幽怨地瞪着他,“早间的王哪儿去了?”
王沙哑的声音好容易被挤出喉咙,“早间惹哭你的人已被孤处死了。”
她先愣,后笑,然后拍拍他身子,“对自己总如此狠,不愧是大魏阎王。”说完这话的朱九,坐起身,背对着她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
王看着她背影,手还攥着被褥,不敢吱声。
只听她又问,“你刚刚说一大通还未说及你为何中毒。”
王的声音于是又在背后响起,“扈荣被围困后,让人告诉孤,他知晓母后一个秘密。若孤能单独见他,他就会告诉孤,否则他将带此秘密进入幽冥。”
“还能是何秘密?”朱九扭身看他。
他却摇头,“以他之意,是揣度孤并非真心要传位南玉,故以为孤有心借此来对抗母后。但他其实并无所谓秘密,只是想以此诱孤入内,单独见他罢了。”
“我知你并非假心,又为何要冒险入内?”
王笑,“孤有意饶他,也以为他是要求活,并未想到他最终目的是要孤命。孤之所以愿意入内,是想与他相谈,寻机放他一条生路。”
“他亦算是害国害民了,你竟仍愿意饶他。”
“其实不单是因为母后,影卫毕竟衍生于密卫,虽不是他主动创建,但若没有他,孤亦无法拥有桑陈他们。”
谁说他不在乎桑陈他们的!
朱九将他从床上捞起后,低眉给他整理衣服,“是单独见他时,他给你放的毒?”
王点头,“最开始孤答应见他,但南虔他们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南虔做得好。”
王又笑,“但架不住孤有王令。”
她瞪他。
“孤本以为自己进去是要救他,他当感激涕零。也是孤想错了他恨孤之深,他竟是要害孤。为了对付孤,他说他养了十几年的毒蛊,就等着那日孤主动靠近他。孤想退出已迟,加上他一身武艺,孤不是对手,毒蛊便被他扔在身上,瞬间就钻入肌肤,混入血液,饶是木清,一时也难立即驱出。”
说至此,他见朱九眼中浮现担忧。
他立即道,“无须担心,木清已将蛊虫休眠,说即使不取出,一辈子也不会在孤体内醒来,形同于无。”
“这事能保证?木先生可说是何种蛊虫?”
“他说是子母蛊。孤所中为子蛊,母蛊已被南虔他们从扈荣身上搜出,然后被木清的药末瞬间化作一滩浑水。”
难怪木清说形同于无。
“竟如此凶险,你还若无其事地来找我,受我责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