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本略含愁容的脸上转而浮现笑容。
“阿玉。”朱九笑。
门被大开,“夫人如何能找到此处?快请进。”
朱九进门,红缨随后。
小院不大,但整洁。
“你之前不是说研究了新菜?我本是想来尝菜的,一到章相君那儿,却被铁柱告知,你因为自己叔叔生病,回了这里,我就来看看了。”
“夫人是说铁柱?”
“是,力气很大的铁柱。”朱九比了比自己手臂。
樊玉笑道,“他是有春楼的食客,吃饭没钱付食费,被我叔叔化解了局面,然后就介绍他到了相府。”
“樊管事真是心善。不知我能否看望他?”
樊玉点头,“自然可以。叔叔若知道夫人来看他,病因此好了也说不定。”她领她入内。
“叔叔,快看是谁来看你了。”还未入内,樊玉先喊了出来。
朱九跟着进房门,就看见一个苍老之人卧在床上,消瘦不堪。
她一时竟认不出他。
樊管事从床上微撑起身子,他旁边有个人在帮他。
朱九近前,“樊管事。”
他眼神浑浊,望着她没说话,似在想她是谁。
樊玉神情愀然,“叔叔近几月病得厉害,之前都瞒着我,我也是之前从夫人兰宅那里出来才发现。”
红缨搬来凳子,朱九坐在床前。
樊管事冲她颤巍巍伸出干瘦的手,朱九回应,红缨想拦,朱九示意她无妨。
于是她细嫩的手与樊管事干瘦的手相遇。
樊管事眼角沁出浑浊的泪。
樊玉道,“叔叔连我也不认得了。”
朱九道,“医士如何说?”
“医士说,这是叔叔操劳过度,心思郁结所致,积病难返。他唯一清醒之时,就是我告诉他,王上同意为我范家平反之时。他嘴里还叫了我父亲母亲。”
“这也是他心中症结,如今好在要解了。”
手中那干手微微用力抓了抓她手心,她低头看过去,只见他似有话说。
“樊管事,你说什么?”她探身靠过去听。
樊玉亦弯腰听,“叔叔,你说什么?”
他嘴唇蠕动,有声音发出,却听不清内容。
两人无奈。
朱九一时看向那一声不吭只是低头的人。樊玉见状,解释道,“他是聋哑人,夫人。也是叔叔在路上捡回来的,已好些年了,叔叔为他取名无忌,樊无忌。”
朱九感叹,“直到今日才知,樊管事是如此善心之人。好人该有好报。阿玉,我回去求王上,求他派木先生出宫来为樊管事瞧病。”
“夫人!”樊玉喜出望外,“我……”她起身便要行礼,朱九扶住她,“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谢夫人。”樊玉热泪盈眶。
“如今你只樊管事一个亲人,我自然要帮你。”
然后她冲樊管事说,“樊管事,我先回去了,下回再来看你。”
樊管事只迷茫地望着她,自然无法作出回应。
她牵着樊玉走到外面,“我今日回去就告求王上,明日或许木先生便来了。上回你进宫参宴就该与我说明,硬拖了这些时。”
樊玉低头。
“别担心,嗯?难怪上回就见你有些心不在焉。”
“是。”
“等我消息。”
“是。”
“我还要先去看看秦媪他们才回宫。”她提步向外,“还有,你照顾樊管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知道了,夫人。”
朱九已走到门外,樊玉道,“菜还没为夫人做……”
“真当我是来吃饭的?”朱九笑,“主要是想见你,见过你,就当吃了菜了。”
樊玉愣住。“阿玉,我走了。”
“夫人……”
“别送了。”朱九见她要迈出门,便让她止步,然后她就转身走了。
樊玉在门边望着她们走远了才进门。
朱九一路走一路道,“樊管事这般好人,实不该受这种罪,希望木先生能治好他。”
“夫人,属下看他并非油尽灯枯之症,像是中毒。”
朱九步子停住,“中毒?”
“是。不过不确定。”
“如果是中毒,或许就好治。”
朱九步子急急,朝崇安坊去。
红缨在她身后提醒,“夫人小心出汗。”
朱九却道,“红缨,我一直想介绍你与阿芷认识,今日可算有机会了。”
“是陈芷么,夫人?”
红缨竟知道。
她见朱九疑惑的神情,直接解释道,“王上初建影卫时,借了河西陈氏的力。当初属下也曾去过河西受陈氏的训,在那里见过陈芷,他们兄妹算是与属下一起。”
朱九步子这才顿住,“意思是,你们曾一同受过训练?”
“可以这样说,夫人。”
“陈芷的父亲叫陈……”
“陈万方,夫人。”
“对,他现如今是河西的……”
“刺史。”
朱九笑,“看来你比我还了解嘛,不需我多介绍。”
两人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