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有障碍的,不然不会这么久还不广召女人,还没有子嗣。我就猜他可能是因为以前的那些事对这种欢愉之事反倒有了阴影。你与他究竟做过那事没有?若你不满足,可以与我无妨。到时你又生下我的孩儿,索性玉儿已被他送到了燕国,能不能回来很成问题。如果能由你我的孩儿继承大位,我也是满意的。”
朱九还是忍着没动,她现在只想等到红缨。
那人久听不到动静,似更加恼怒,将地上的烛台踢得到处都是,有些还摔到了朱九身上,她却不顾。
“那孽子不过是为你们杨家灭了仇人,你就这般死心塌地?你真以为他是知恩念恩之人?他生性薄凉,从他对他母亲,对穆崇即知。他母亲曾经为救他,不惜委身刘显那个奸贼,他如今却将她形同软禁,斩去她所有羽翼,还送走玉儿让她日夜思念,煎熬她的寿命。他弟弟南玉对他那般好,他亦能狠心送他去敌国为质。至于穆崇,若没有他,他岂能如此轻易组织起对抗刘显势力的对等势力?但他如今还不是照样轻易将他软禁在家?穆家如今算是完全废了。这就是他对待自己恩人的态度与手段!这样之人,懂什么感恩?你如今待他再好,等你稍有触及他的王权之时,你也将什么也不是。他们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朱九还是没回应。
“你个贱人!”
朱九知他拿她没办法了。
她在暗处冷笑。
她身上冰凉,但掌下那颗心还炽热着。
而这时,外面终于传来动静。朱九扭头去看,渐渐有光亮透进,而光亮正好打在了她身上,樊无忌也因此看见了她。
她望见他依旧不死心地笨重地向她冲来,她却再动弹不了,而她也不担心了。
因为她看见了那抹红。
红缨手中的长鞭飞出,将他一卷,重重摔在墙上。
而这时还挤进来一道青影,再就是不知多少的黑影。
耳边有他们的声音,她却似已听不真切。
阴美温热的手把在她脉上,扔了鞭子的红缨则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在她身上。
不等阴美把完,她已将她横抱起,一声不吭地向外走。
阴美只好紧跟上,而樊无忌已被人拖了起来。
那密道不宽,红缨探头时上面有人接应她,她却不松手,坚持自己抱着朱九出来。
她斥声让城防司与盛京令皆退出此宅,不让朱九曾消失过的消息传出分毫。
影卫自然知晓她的意思,立即就清理了樊宅方圆百步之人。
出到外面,只能看见朱九雪白的脸,她全身还被红缨的外衣裹住。
但饶是如此,已足够令红缨心惊。
只见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红通通,半睁着望着她。
“夫人……”她声音发颤。
朱九说不出话,只轻轻眨了眨眼。
阴美在她身后随之爬出密道,跑到她身边急道,“夫人身子没有大碍,红缨先送夫人回宫检查外伤是正经!”
红缨于是迈步向外,一阵冷风袭来,她下意识叫人拿大氅来,将朱九裹得更加严实。
她抱着她上了马车,阴美跟进去,继续把脉。
她握上朱九冰凉的手,心上一惊,温暖的手下意识在她掌心安抚,“夫人受惊了。不怕了,都好了。”
朱九还睁着眼,看看她,又抬眸看看红缨。
红缨眼红得跟血似的,却能冲她挤出笑,“夫人。”
“二姐,夫人有没有大碍?”车外传来声音。
红缨没应他,紧接着又是几声急音,“二姐!”
“夫人没事,诸位放心。”阴美只好出声代应。
“好,谢谢阴大夫。请阴大夫照顾好夫人。”
红缨在此时低头看,只见几根苍白的指从氅衣里露出,正在她手背上轻挠。
红缨的样子本很吓人,连阴美亦不敢多话,直到见此,才微微缓和。
“夫人。”她的眼中直到此时才浮现水色。
朱九想冲她笑,但嘴角只动了动,发不出声。
阴美把完脉,从药包里掏出一丸药,“夫人把这个先吃下,能够安魂镇惊。”
暗红的丸药喂到她嘴边,她微张嘴,然后费力吞下,再冲她们眨了眨眼。
红缨竟立时就含泪笑了,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些。
马车一路疾驰而归,路上早戒了严,只因影卫放出的那支信号。
她在路上就睡了过去,或许是由于阴美那丸药起的作用。所以她没见识到她浑身是伤的模样现在乐锦傅南枝她们眼前时,给她们造成的冲击。
她醒来时,倒是没见着她们,也不知已几时,只觉眼前好似杵着一道影,挡住了光线,暗暗的。她还以为自己依旧身处在那暗室里,不禁冷汗又冒出,脸色又白,浑身颤抖,下意识朝身后挪,嘴里发出呜咽。
那道影立即俯下将她抱住,她下意识想推开他,但下一瞬就停了手。
她双手软下,浑身无力而轻颤,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乐锦,燃烛!”他的声音响在耳畔,她不禁闭上眼,缓过心头的那阵悸动。
他知道她刚刚是惧怕黑暗的反应。他的大掌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