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了很远还没停下,朱九在他怀里道,“看来燕皇宫比魏王宫大上许多。”
“慕容氏比孤会享受多了。”
“这么大一个皇宫,王待如何处理?”
“孤看了地图,很大一片其实是无用之地,可以拆了分赐给功臣与百姓。”
“剩下的呢?”
“剩下的,就先锁着吧。”
“南玉在何处?”朱九突然问。
王身子一僵,她的脑袋朝他怀里一蹭,“可找到他的玉身?”
“嗯。”
朱九知他又被牵动了情绪,只好抬手按在他心口,“我们一起去见见他,可好?”
过了一瞬,王应,“嗯。”
“训英呢?可也在一起?”
“训英不在。”
朱九一惊,然后直起身。
他望着她,“孤还没有找到她。”
朱九的嘴微张,一时激动,脸上立马浮现喜色,“是不是……”
王再度揽住她,“不排除这种可能。当时参与抓捕南玉的人,但凡还活着的,孤都找出来一个个盘问遍了,大多数的说法都是没见到训英。”
“训英还活着!”朱九笑。
“可是孤已让人在城中找了这许久,却还没有消息。”王看着不及她高兴。
“还没找遍是不是?训英一定还藏在某处。是不是桑陈负责这事?”
王点头。
朱九侧身掀窗帘,叫了一声窗外的桑陈。
桑陈立即靠过来,窗外的红缨等人趁机看见了朱九脸上的笑。
“桑陈,你们已翻找了多少地方?”
桑陈立即就明白了夫人所指,眼神瞟过车内的王,如实道,“回夫人,从昨日到现在还只找了不到三分一的区域。”
“辛苦了。”朱九知道找人定需要极大精力。
桑陈躬身,“属下惭愧。”
朱九回头笑看向王,“若训英听到是王入了城,接管了中山,会自己走出来也不一定。”
“但愿如此。”王应。
他们在一处不算大的殿前下车,朱九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昭兰殿”三字。
傅南容牵着她入内,朱九看见里面已有布置,不像是经过战乱的样子。
“孤不屑去住慕容三子糟蹋过的寝殿,这座殿是被临时改成寝殿的,也离前朝最近。”
朱九道,“看着很好。”
他们进了殿,朱九一看,笑道,“王是完全按照花想殿勤政殿来布置的?”
“孤想让你多点适应。”他牵着她朝内走,内殿布置也一般无二。
“我们应停留不多时。”朱九道。
“日子也不短,孤想你一直都住得舒适。”
“王说木先生回来了?”他们朝外走。
“是。”
“慕容瞳可是追到了?”
“嗯。才至半途,他自己儿子就造反。他被困,然后突围时反倒被自己儿子给射死了。”
朱九感叹道,“穷则思变,有时竟是这意思。”
“他们慕容氏家教不好,孩子抚养出来不懂得孝悌友爱,临出事不团结,怪不得谁。”
“他那两个能干的弟弟呢?”
“皆力战而死。他们二人倒是让人敬佩。都是能指挥千军万马之人,到最后却因势单力薄而死,且是死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中。”
“木先生总算是报了仇了。”
“他把慕容瞳和他儿子的头颅都带了回来,孤说凭他处置,他便提着走了。”
“木先生的父亲是慕容璟兄长?”
“是。”
“当初慕容璟投靠前秦大帝,帮着秦国灭了自己的故国,还侮辱了木先生的父亲?”
“你从何得知这些?”
“自有人与我说。”
王笑。
他们吃过一盏茶后,又朝外走。
“那边是慕容氏祖庙,孤让人将他们的木主皆挪到一处,然后腾出一大片位子摆放孤的南玉。”
他们进到殿内,只见里面布置着丧幡白布。
朱九看见盛放南玉的不是棺木,而是一个四方的匣子。
“他们将南玉的身子分了,只剩头颅还被压在那些木主之下。孤来时见了恨不能将那些木主皆烧了,是李茶仙与刘建及时抱住孤,劝孤说,燕国降臣都在。”
朱九的视线从南玉的匣子上移到他脸上,只见他又有了悲痛之色,“李茶仙说燕国前面的君主都是明君,燕臣对他们尚有感情,不能毁。孤只好忍住。”
换她捉着他的手,“南玉会理解的。我们一起去与他说说话。”
他顺从地跟随她来到那匣子前。
朱九的手抚到匣沿,手指微颤,只因触手的是那样的冰凉。
朱九眼前浮现南玉的笑,他虽然病弱,但总在笑。
“嫂嫂。”朱九耳边似划过这声轻唤,她眼睫一闪,泪意涌出。
王见她的泪滴落,一只手揽住她腰肢,大手抚上她眼角。
“南玉才不想见到自己嫂嫂哭。他从盛京离开那日就叮嘱自己哥哥,要对他嫂嫂好。你现在当着他面哭,不是告诉他孤没照顾好你?”
她抬起泪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