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是说,不破坏原有的阵法,而是直接再叠加一个?”玄尘琢磨着少年的话,思量着可行性。
“是,师兄以为如何?”
玄尘亦围绕高台缓缓踱步,“这就要看叠加的是什么阵法了。假如说新阵要与原有的阵法联动,或是改变原有的阵法,那么新阵必须设计得非常精妙,还要避免不小心触动旧阵法。除非已经有了先例和准备,否则贸然改动奉献很大,在这短时间内也难以设计出来……”
“不,师兄,我的意思是,往上覆盖一个新阵法,不与原有的阵法产生关联。”
“这便容易很多,只是……以我的功力布阵,即使是最凶险的杀阵,只要教宗与几位掌教合力,要破阵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必放杀阵,我想要的只是他们不能再使用玄天镜以启玄纲。至于用什么阵法……师兄可曾听过‘心一阵法’?”
玄尘脚步一顿,“你是说……‘心一门’的‘心一阵法’?”
“正是,师兄听说过?”
“……偶然在书中见过这个名字。‘心一门’乃是天玄的禁忌,‘心一阵法’乃是禁术,师弟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也是偶然得知的。不过,师兄为何说心一门是天玄的禁忌?”
“这也是成为储教后许久我才得知的事。原本心一门与天玄教同是修心一脉的,只是后来逐渐产生分歧,心一向内,修人心;天玄向外,修人心所指的天道。这才分裂成了两派。天玄教与心一门一直针锋相对,偏又势力相当。直到三百年前的混战,天祖受仙人启示救下始祖,始祖平乱世后尊奉天玄教为国教,天玄教势力逐渐壮大,而心一门受到压迫,逐渐式微,直至覆灭。”
“……竟是如此。”
“是,但心一门毕竟辉煌过一段时间,其门下的心一阵法更是精妙绝伦、无可匹敌,凡修阵法之人,没有不知道心一阵法的。甚至天玄如今常用以捕捉、安抚恶鬼的妄虚阵法,就是根据心一阵法改编的。但毕竟也只是根据残存的阵法记载改编的,无法对人施用,也没有传说中的心一阵法那么厉害。话说回来,师弟修剑道,怎么会了解心一阵法?还提出以心一阵法覆盖旧阵,莫非——师弟知道如何布心一阵?”
玄应并无心虚之色,自如地点点头,“机缘巧合之下,我见过那阵法,所有阵符以及对应的位置我都记得,对于引入元气驱动的法门也有几个推测,待会我将细节告诉师兄,师兄只管尝试便是。至于背后的原因,并不重要。”
“好罢,”玄尘不再多问,面上浮起兴奋之色,毕竟真正修阵法的人中没有哪个不想研究心一阵法的,“事不宜迟。”
两人便当真试起来。
玄应指尖一点,几道金色纹路缓缓浮起,元气在虚空中模拟出一个迷你阵法,“这便是我印象中的阵符,我推测法门最有可能在中心,这样一旦阵法运转起来外力也难以干扰……”
阮清听不懂两人的讨论,但这不妨碍她兴致勃勃地盯着迷你阵法看。
迷你阵法不过莲花大的一朵,四周的金色纹路以不同的速度缓缓旋转着,倒真有几分像那青衣公子进入的阵法。
玄应再次抬手修改迷你阵法,阮清却忽然注意到他手指不自然的抽搐。
阮清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如果是一次还可以说是偶然,可短时间内他的手指已经无规律地抽搐了数次。
更重要的是,玄应自己似乎没感觉到异样,就连专心盯着那迷你阵法看的玄尘,看起来也毫无察觉。
也是,如果编织幻境的人本身都没注意到,那幻象生出的人又怎么能发现。
可阮清不是幻象。
她盯着那一截抽搐的小拇指,心中冰凉一片。
自从进入幻境中日日与玄应呆在一处,她已很少唤出小恋。
可这一次,她不得不颤抖着唤出小恋,“……玄应他也……他也染上那种怪异的疫病了吗?”
“先别慌,小清,小恋正在监测玄应的相关数据……”
阮清在恐惧中煎熬了许久,听见小恋说:“根据系统的监测,玄应已经感染了疫病,虽然进入幻境的是他的魂魄,但是由于疫病对躯体的影响已经严重到一定程度,所以开始反映到魂魄上……小清,你……”
“继续说,我想知道最后会怎样。”阮清望着少年胸有成竹地与玄尘谈论阵法的模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的,小清。根据目前的数据监测,疫病开始发作时会出现小规模的不正常抽搐,患病者自身难以感知。紧接着这种无法自控的情况逐渐加重,发展到全身。患病者会在发作时哭笑无常,出现幻觉……最终,患病者会变得淡漠、呆滞,身体急速衰弱,在沉睡中死去。”
“……我知道了。有解救的办法吗?”
“抱歉,小清,小恋也还不知道。”
“‘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也许有,但还没被系统监测到。因为游戏世界是作为一颗独立的种子自行生长演变的,系统只是锚定了特定目标的追踪器,或者说监测器。因此系统所持有的数据只是从监测开始一直到此刻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