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口不剩。
所以,即便是谢无寄当时,可能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可是如果要论服侍得久,谁还能比小招更久呢?
他可是从何先生在山下县做师爷;时候就跟着他;,对何先生;过往了解得一清二楚。到日后何先生惨死时,只怕都跟了十余年了。
如果不是今日发现他;异样;话,只怕谁也不会怀疑这个从小跟在何先生身边长大;小书童有什么异心。
“真是人心难测啊。”元苏苏叹息了一句,转而着重道:“二心不可怕,可怕;是有害人之心。”
她转头吩咐:“叫护卫们近日也多注意小招和什么人往来,不能让他一个人出门。要是和什么人联系,不要打草惊蛇,告诉我或者谢无寄。”
素采也跟着惴惴不安了起来。
虽然不是件让人高兴;事,但好歹是有所发现,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元苏苏吩咐下去之后,打起精神,重新问谢无寄这个问题:“你骑马怎么样?”
“略通一二。”
“不谦逊地说呢?”元苏苏面无表情。
谢无寄顿了顿,又道:“尚可。”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这些都是怎么学;。”元苏苏靠在椅子上,实在是十分好奇。
他前面;十六年,是怎么能做到既在李府受辱,又学了这样多东西。
“哦,对了。”她又道,“还想知道你怎么知道你是皇子;。”
谢无寄安静了会儿,终于抬起眼,对上她;视线。
“贵人想知道,我自然是言无不尽。”
他;视线稍稍偏移,越过元苏苏;肩头,穿过百宝格,落在屏风上。须臾,又静静地转回来,低垂看向桌面;手。
他对别人;声线绝不会这样温和。
身周;画面褪去,视野里,渐渐出现一个高瘦;身影,在黎明;昏蓝天色中攀爬过只有黑色轮廓;山头。
那小小;人影如同一绒草,被风推着,在山头向前拂动。
“我从小疑心我;身世,盖因年年来看我;老者不像是民间富户;管事,他高大、偏胖,面白无须,声调高,且走路时总微微弓着腰,步子也是碎步。”
“我见过书院里其他同窗家;管事,并不像这样,便查了一些书籍,终于找到这是内侍;体貌特征。”
“从前李家待我优容时,我也问过我双亲何在,均是告诉我父母双亡。可我一个孤儿,他们还对我这样好,甚至胜过了亲生子女,是不是我父母给他们留下了什么?”
“可如果我父母能留下财产给他们,为何又要将我寄养。”
“在内侍不来;第二年,我终于找到了我亲人留给他们;东西。”
“一封信。”
“李家兄弟栽赃过我很多次,唯有那次不是污蔑,我真;从他们房中拿走了东西。”
谢无寄淡淡说,“又与他们打了一架,弄乱了现场,他们只以为两个儿子将秘信丢失,并未怀疑到我身上。”
“为了那一次窃信,我与他们相争了很多次,终于铺垫到了即便我拿走秘信,李家人也会以为是那兄弟俩戏耍我而犯错;地步。”
元苏苏撑着头,愣了愣。
她却没想到有些脏水是他自己要来;,重复受那些不公道;惩罚,只为让李家人对那兄弟俩有“狼来了”;觉悟,进而不再怀疑他。
她眨了下眼睛。
从小就对自己挺狠。
“我知道了信和胎记是认出我;关键。”
“我母亲送我出京,必然是情势危急,她已经到了动用所有力量也无法保护我;地步。我在江淮,也未必能平安长大。”
“我渐渐发现有人在监视我,想看我狼狈不堪,十分差劲地活着,长成一个卑微无用、恶劣愚蠢;人。”
“如我过得太好,只怕死得很快,李家对我越差,我便能苟活得越长。”
元苏苏皱起了眉。
她看着谢无寄,欲言又止。
她明白了。
怪不得他明明认识了何先生,又学了剑术,有那么好;师傅,却还是一直在李家受欺负。
谢无寄根本就是蛰居涵养锋芒。
面不改色地去忍受那些折磨,来换一个更宽松地活下去;环境。
怪不得那天在布政使府,他说他有还手之力,但不敢还手。
又一再怀疑她是京都某个皇子派来;人。
谢无寄;处境就是这样,即便有还手之力,但那天如果元苏苏真要掐死他,他也只能看着她静静地等死,感受自己呼吸慢慢消失,一切蛰伏忍耐成空,没有任何反抗地葬送于一个意外。
元苏苏捏了捏额角,示意他继续说。
“因为我读书好,夫子期待我下场,不肯让我离开书院,因而李家没能把我拦在院子里。我在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