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骁放下手中把玩的手杖,缓慢地鼓掌,像是迎接凯旋的骑士。
“简振业?看不出来,你的演技挺不错的,有没有考虑过往影视行业发展?”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简振业,明明神情慵懒,却让对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宁……宁少,您来了,有什么贵干呐?”简振业把还债的心思打到了宁骁身上,这会儿见到他本人,心里不由一阵发虚。
“路过,没想到正好目睹一出好戏,”宁骁轻描淡写,随即指了指病床,“坐。”
简振业忌惮宁骁身上散发的寒意,迟疑着不敢上前。
“方才闹着要跳楼的时候不是胆子挺大?”宁骁懒散地哼笑,他越是这样,简振业就越觉得骨子里发凉。
“宁少,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呀,您直说吧。”简振业终于佝偻着身子坐在了病床上,双手垂在腿侧不住地抓挠裤子上的缝线。
“你也知道,怀仁医院是宁氏旗下的,你这么闹,对医院乃至集团都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你说我来找你干什么?”
简振业眼神一缩,没敢接茬。
许是椅子有些硬,宁骁随意侧了侧身子。他这一动,竟然吓了简振业一激灵。
宁骁嗤笑,“陆前,他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报警?罪名是……扰乱公共秩序,还是危害社会治安?一般关几天?”
他漫不经心地发问,陆前却很认真的回答,“少爷,他这种情况暂时还算不上违法犯罪,关不了。”
听着这主仆俩的对话,简振业的心就像坐了过山车,忽地起飞,又哐当一声落回了原位。
“啧,”宁骁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食指指腹在唇边轻轻摩挲,“那他今天的行为如果影响了集团名誉,需要赔偿多少钱?”
“回少爷,这需要根据具体损失来裁定。”陆前一本正经,“不过以前有过类似案例,滋事的员工影响了宁氏集团名誉,造成公司的经济损失,被判罚处一百五十万。”
简振业不知道这两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一颗心七上八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宁骁好比一只猫,逮到他这只倒霉的老鼠却又不痛快弄死,就是想把他吓得肝胆俱裂。
眼看着简振业苦着老脸就快哭出来的样子,宁骁终于敛起了笑意,“知道怕了?说吧,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简悠一个小丫头以死相逼,什么原因?”
简振业一愣,脑子里忽然钻出一个念头,这宁骁,该不会是帮简悠出气来的吧?
他不太确定,忐忑着开口,“我赌输欠了高利贷,利滚利将近三百万,对方让我十天之内把钱还上,否则就把我……把我扔进护城河。”
他尽量把自己说得越惨越好,最好能让宁骁看在简悠的份上帮他把债还上,就万事大吉了。
谁知宁骁好像根本不在乎他悲惨的下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冰凉,“所以你逼简悠,是想让她帮你还债?”
简振业不敢回答,只好尴尬地笑。
“我听说简家祖辈也出了许多顶天立地的英雄,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渣滓,我还挺替你们简家感到惋惜的。”
“不过你放心,简悠是我妻子,简家人的事我也不会放任不管。”
说完,他抬手动了动食指,陆前立刻从公文包里取了一本支票以及一直笔递到他手上。
宁骁执笔,行云流水地在支票上签字,数额那里正正好好地写了三百万。
简振业不敢置信地瞧着,“您……您这是……”
方才还想着要不直接求宁骁,说不定他会看在简悠的份上帮自己一把,没想到他还没提,宁骁就签下了三百万。
看来他赌对了,这宁骁就是为了简悠来的。
宁骁签完,收起了笔。简振业从病床上下了地,举起双手躬在他面前,恨不能跪着接过这张沉甸甸的纸。
“你做什么?”宁骁指尖把玩着填写完整的支票,假装对简振业的举动很疑惑。
简振业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张薄薄的纸,仿佛在看什么易碎的金箔,“您……您这不是给我……”
“你想要?”宁骁夹着支票递到他眼前。简振业喜不自胜,满脸褶子都舒展开,他紧张地在裤子上蹭了蹭出了汗的手,正想像接圣旨一样结果,谁知宁骁却又在他指缝间飞快地将其收了回去。
宁骁双手捏住支票的一端,轻轻一动,当着简振业直勾勾的眼睛轻轻一扯,那薄软的纸张立刻就发出了极细微的撕裂声。
“别!别!”简振业疯了,他觉得宁骁撕的哪是支票,分明是自己的命。
好在宁骁还算听劝,在他的拼命阻拦下把支票放在腿上轻轻地平整了一下。
“想要?”
简振业狂点头。
“那就让简悠来找我要,我的钱只给我的人,但不能给你。”宁骁用指尖掸了掸支票,随即对折妥帖地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陆前适时地递上手杖,宁骁接过,站起身来。不顾身后简振业那双极具渴望的眼神,二人施然离开。
宁骁身形颀长,长相斯文俊美,气质也是一等一的超群,无论走在哪里,都会吸引许多人的目光。只不过他腿疾明显,惊艳的目光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