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着短暂,别离却一去经年。
简振华的丧事没有大操大办,只是请了以前的乡亲朋友来送他最后一程。
这期间宁骁一直以姑爷的身份,协助简悠主持整场葬礼,迎来送往。曾经相熟的长辈都很欣慰,当年那个在村子里翻天作地的小丫头长大了,还嫁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男人。
出殡那天,简振业提着白酒瓶子匆匆赶来,在简振华的棺材前痛哭流涕,却只待了一会儿就匆匆消失了。
后来,简悠听说他带了一帮人去医院大闹,利用简振华的死索求赔偿。保安出面制止的时候双方发生了冲突,他被人失手推下了台阶,伤得不轻。
原本她不想管,但父亲生前叮嘱过她,如果可以,要帮帮这个叔叔。无奈,她在办完丧事后,从仅剩的积蓄里拿出一大半给了杜若梅,让她拿去给简振业交医疗费。
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需要往来。
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宁骁带简悠回到了山海。
连续的忙碌,简悠没有睡一天好觉。她瘦了许多,连一向神采奕奕的眼睛也尽显疲惫,眼窝肉眼可见地凹了下去,眼底也是一片暗。
这些天京城气温降得厉害,宁骁吩咐人帮她买了几件御寒的大衣,每一件都合身得体,价值不菲,暗色系衬着她巴掌大的脸蛋愈发白皙透净。原本她不肯要,是宁骁当着前来吊唁的宾客的面给她披上,她才不得不接受。
进门,宁骁帮她把外套脱掉,她很顺从地配合。这几日忙里忙外,都是他在帮她,时间长了,两人之间居然也变得十足默契。
一个面相和善的阿姨从厨房的方向走来,从宁骁手上接过大衣,妥帖地挂到了门后的衣架上。
“先生夫人回来了,晚饭已经做好了,现在就开饭吗?”
宁骁垂眸看向简悠,询问她的意见。
简悠摇了摇头,对他道,“你先吃,我还不饿。”
“这……”一旁的芳姨有些为难,“先生一早就叮嘱我准备了药膳,凉了再热的话,进补的效果会差很多。”
简悠抿着唇,不忍驳了宁骁的好意,点了点头。
芳姨乐颠颠地去厨房端饭菜了,宁骁则陪简悠一起去洗漱间洗手,又带她去餐厅。
“尝尝这锅汤,火候足,我特地放了黑枣和姜丝,把中药的味道压下去了,很香的,多喝点,身子气血足了,冬天就不畏寒。”芳姨边介绍边帮两人盛汤。
宁骁刚买下这所房产没多久,芳姨就来这里工作了,不住家,只日常打扫卫生,有需要的时候会留下来买菜做饭。
五十多岁的年纪,身体硬朗,做事麻利,最重要的是为人细心和善。她唯一的儿子常年在国外工作,恰好宁骁的年纪跟她儿子差不多大,芳姨照顾他就是像照顾对自己儿子那般用心。
见简悠吃得很少,芳姨有点紧张,“夫人,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啊?不是,很好吃。”简悠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事情,好半晌才回过神,朝她笑笑,露出两粒小小的梨涡。
芳姨打心眼里喜欢宁骁带回来的这个女主人,见她喜欢自己做的饭菜,这才放心下来,又去忙碌了。
宁骁放下碗筷,撩起她垂落在脸颊的碎发别在耳后,露出完美精致的侧颜,“在想什么?”
“我欠你的该怎么还……”简悠拿着勺子在汤碗里无意识地搅动,发出一下一下轻微的磕碰声。看得出她还在愣神,居然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失神,透白的皮肤顷刻间就镀了一层红粉。
宁骁只当没有察觉到她心底的疏离,笑着问,“那你想好了吗。”
或许是宁骁的真诚给了她鼓励,简悠鼓足勇气,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宁骁,你帮我给简振业的三百万,我会尽快还你。”
“好。”宁骁没有笑她天真,更没有质疑她的能力。
“还有之前孟姨给简振业的一百多万,我也会还。”简悠一分钱也不想欠宁家的,她不想被人在背后指点,议论她是一个攀权附贵的女人。
听到这句,宁骁却眉头微顿,眸色变得晦暗不明,“所以呢,还完所有的时候就是你离开宁家的时候,对吗?”
简悠一愣,她没这样想过,但如果宁家不需要她了,她应该也会毫不留情地走。
当初嫁进宁家,孟亚丽说得很清楚,娶她就是为了帮助宁骁忘记上一段情伤。
宁骁跟前妻桑琪离婚的事对他打击很大,一个纵横情场的浪子,却被自己的妻子给甩了,这个坎恐怕任谁也很难过去。据说那段时间宁骁情绪低落,脾气暴躁,就连身体也变得很差。
都说忘记上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始新的感情,孟亚丽作为宁家的主母,才想到了帮他物色新的对象。
简振业说,以宁家的家世财力,根本不需要搞家族联姻那一套,所以就连家庭负担很重的简悠也在可选择的范围内。
由于她长得跟桑琪太像了,宁家安排了她和宁骁的第一次见面。好在他对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抵触和厌烦,宁家也因此认定简悠就是最佳人选,很快将两人的婚事定了下来。
结婚的具体事宜是